淑妃将太安公主一巴掌扇倒在地,声色严厉:“你个孽障,给本宫跪下!”
太安公主摔在地上,连起身也不敢起,匍匐着跪好。
淑妃气的几度昏厥,如今好不容易提起了一点精神。
她冰冷的护甲勾着太安公主的脸,眼中带着不忍。
太安公主似有所感,抬手将她的手推了出去,捂住脸道:“母妃,您不能这么对我。”
淑妃像是要疯了,在侍女的搀扶中才勉强战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便能这么对我吗!”
太安公主低下头不再说话。
淑妃气的忍不住拿手指着她:“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跟皇后娘娘说你愿意嫁去大周,你疯了吗?旁人避之不及的事情,你竟然敢主动答应!”
太安公主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淑妃严厉的看着她,脖颈上青筋都蹦出来了,严厉的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太安公主抬头看着淑妃,她眼睛里带着少女的倔强。
淑妃似是头痛,扶着额头道:“我现在不跟你计较,你陪我去求皇后娘娘,你就说你糊涂了,说错了话,周朝遥远,你舍不得她和陛下,娘娘会饶了你的!”
她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太安公主却跪着一动不动。
淑妃显然是怒到了极致,上来揪住她的发髻,使得太安公主不得不整个仰起头来看着她。
淑妃眼泪脱眶而出,恨声道:“小畜生,你是要造反吗?怎么?大晋呆不下你了?大晋没有男子了?还是你对那宇文极一见倾心?”
她又喝道:“本宫就是使个阴招弄死他,挑起战争,也不会同意你去和亲!”
太安公主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母妃,宇文极很快就能赐封太子了。”
淑妃重重将她的头甩开,太安公主发髻散乱,钗环掉了一地。
她伏在地上,又顶着乱糟糟的发髻跪好,看着淑妃平静道:“母妃,您看我有凤命吗?”
淑妃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肩膀,似乎想把她摇醒:“你疯了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你是不是说出来故意气我?”
太安公主冷静的看着她,字字清晰的道:“母妃,我不要什劳子驸马,不要像你和长安皇姑母一样一辈子跪下皇权脚下。”
淑妃重重的甩了她一个耳光,粗声道:“小畜生,若不是我跪在皇权脚下,若不是我会讨好皇帝皇后,你根本就长不了那么大!后宫多的是死了都没地方埋的皇子皇女!”
太安公主没说话,她又厉声道:“我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敢回过头来嘲笑我了!啊?”
她说完重重向后倒去,侍女们赶紧扶着她做回了椅子,她的贴身宫女劝道:“公主,快给娘娘认个错,娘娘可是一心为您着想。”
太安公主昂着头看向淑妃:“娘,我没有怪您的意思。”
她话锋一转:“可是我有自己的抉择,我喜欢郑柘,真心想要嫁给他,他却负了我,我身为公主,却注定只能找个老实的驸马,一辈子仰仗姜家的恩荫过生活,凭什么!我已经是个公主了,还有一步之差,只有一步之差,我就可以像母后一样,高高在上,手握大权,名载史册!母妃,我要做皇后!我要做大周朝的皇后!”
淑妃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她:“你以为皇后好做吗?大周会要一个他国女子做皇后?你以为别人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吗?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太安公主还是绝不悔改的样子,昂着头颅,眼神坚定:“母妃,我可以死,但是我为什么不能赌一把?”
淑妃又起身重重甩了她一个耳光:“那我呢!我是你的母妃,我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告诉我你想要找死?!”
太安公主这次冷笑了一声:“母妃,那申屠婵呢?所以,姜家要送申屠婵,送镇北侯府最后的血脉去死吗?”
“你!”淑妃满脸通红,气的血液逆流,她咽了一下道:“我只是个宫妃,决定不了朝政。”
太安公主脸颊已经肿了起来,狼狈不堪,但是她双眼明亮,咬着唇摇了摇头,看淑妃冷静了许多才道:“母妃,我实话跟您说吧!”
“申屠婵不是忠君的人,她忠的只是她的父母,是镇北侯府那道牌匾,以她的本事她会在大周活下来,那时候申屠丹林就是引线,就是一个筹码!他活着还好,他若是遇到不测,申屠婵定会起兵攻打自己的母国!”
她在淑妃呆滞的目光中冷声道:“母妃,申屠婵不是京都城长大的娇花,她是漠北的马场里跑出来的,咱们姜家并没有给她任何恩惠,母后甚至因为五皇兄数次以权势压她!你们在宫里待久了,总觉得女子见识短,都是忠君爱国,以父族为天的,但是申屠婵她父亲已经死了!你们甚至没有为镇北侯夫妇加封!”
淑妃重重跌坐回了椅子上,她有些气弱道:“那时皇后娘娘该操心的事情!”
太安公主直视着她:“母妃,大晋是咱们姜家的。”
她用的是咱们,淑妃重重咬住了嘴唇,她姓韩,但是太安公主的名字在皇室卷宗上写的明明白白。
皇六女,姜元芷,封号太安,四夫人之一淑妃韩氏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