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公主跟皇后提完封冯婴如为乡君的事情,刚进了淑妃的宫殿,淑妃便严厉的看着她道:“跪下!”
太安公主一言不发,低头跪在了冷硬的地砖上。
淑妃皱了皱眉才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安公主抬起了头,眼睛却不看淑妃:“我助冯婴如进爵,申屠婵帮我除掉四皇兄。”
淑妃闻言恨不得给她一个耳光:“你以为申屠婵是比魏王姜卓好到哪里的人吗?她难道跟姜卓没有仇吗?”
太安公主依旧不看她,语气坚定:“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要杀姜卓,申屠婵能做到,又不用脏了我的手,何乐而不为!”
淑妃终于忍不住了,上去甩了她一个耳光,这耳光响亮,但是太安公主并不怎么疼,她知道淑妃疼她,所以才这般胆大妄为。
淑妃尖锐的指甲放在太阳穴上敲了敲:“蠢东西!你以为这件事只是这么简单吗?你以为皇后娘娘是傻子吗?你被我宠坏了,太子和燕王看你是女子也愿意给你笑脸,你别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皇后娘娘无宠,却依然能生下三个孩子,还一个比一个教养的好,你以为她是凭借幸运吗?你知道这十几年来我在他们夫妻之间活得有多难吗?你今天说的话,说重了就是干政,皇后若是猜测过了头就能直接要你的命!”
太安公主跪在地上,倔强道:“我是为了皇室,便是太子皇兄去查,我也不怕!”
淑妃哼了一声,再殿中转了两圈,看她跪在地上怒道:“还不滚起来!”
说完又道:“姜元芮死了,还轮不到你称王称霸!我这几日就给韩家写信,赶紧给你找个婆家嫁出宫去!”
太安公主一听便从地上起来道:“我不要嫁进韩家,我那几个表哥,一个比一个憨!”
“你给我闭嘴,今天你提的事,皇后那边我会去转圜,至于成不成,那就看冯婴如的造化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申屠婵那边你静观其变,忘了你们的交易,否则我绝饶不了你!”淑妃这段话说的疾言厉色。
太安公主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
但是她心底十分的不服气,她的一身反骨都被激了上来,申屠婵身为闺阁女子,干政杀人,无所不用其极,她身为公主,又没有做什么手上沾血的事情,使点手段有什么不对。
魏王被赵琳琅刺瞎了一只眼睛,众人发现魏王的时候,赵琳琅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连魏王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被刺瞎的眼睛,他喝了太多酒了。
赵琳琅冒犯皇室,处以死罪。
淑妃这几日正打算以长安长公主府婚宴见血的事情提起给冯婴如赐爵,谁知皇后这边连懿旨都写好了,赐封冯婴如为文嘉乡君。
她正不安,便听皇后道:“冯婴如这小丫头素来恭谨,但是最近先有太安替她说话,又有姜澜进言,哼,恐怕两个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可真有本事,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心腹大患了啊!”
淑妃知道她说的是申屠婵,顿了片刻道:“太安被臣妾惯坏了,说话不过脑子!娘娘别生气,臣妾教训过她了!”
“哪里是她的问题,根子就在外面呢。”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意味不明的感慨了一下。
淑妃没听出喜怒,便不敢再多说。
冯婴如那边被封了文嘉乡君,申屠婵很高兴,申屠丹林倒是十分担心。
他从来没想过,申屠婵的手已经伸了那么长,皇家向来忌讳这些,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还好,若是突然露出什么把柄来,恐怕他们第一个先除掉的人就是申屠婵。
申屠婵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时不时关注一些容贵妃和李向山的动向。
在他的惴惴不安中,申屠婵却在房间里画图。
容贵妃失去了个八公主,李向山失去了一个孙氏。
但是这不够,她拿起红笔圈住了‘容’字旁边的小点,还有李字旁边的‘姝’字。
她要一点一点的,让这些人尝到失去的滋味,尝到以血还血的代价。
转眼又是一年十月,申屠婵的生辰便要来了,她就要十五岁了,大晋女子十五岁及笄。
宝庆郡主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申屠婵写信告诉她,身子要紧,叫她不必回来了,宝庆郡主没有回信。
冯婴如如今已经是文嘉乡君,有她给申屠婵做赞者,已经很好了。
正宾原来定的是惠心县主,但是惠心县主的母亲云南王王妃恰好进京来,云南王妃便主动提及要给申屠婵插簪。
姜澜在及笄礼前半个月夜里就来给申屠婵送礼簪。
他跳进院子时下了小满一跳,还以为有刺客。
申屠婵已经拆了发髻,正伏在案上看琵琶曲谱,姜澜站在院子里头没敢进屋。
申屠婵便卷起那曲谱,引着他去了自己的小厅。
姜澜还没坐下,申屠婵便道:“殿下,是您请的云南王妃为我插簪吧?”
姜澜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这盒子比之前装珍珠的紫金锦盒更加雅致精美,蜀锦包裹着,上面镶嵌了碧色水晶,还有宝石,在烛火之下闪着绿幽幽的光。
申屠婵没有接,姜澜将盒子放在小桌上,轻轻推向了申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