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婵正失神盯着那珍珠,宋惊鸿竟然一把夺了过去。
她将那珠子捏在手心里怒道:“这是我家献给皇后娘娘的,你从何处偷来?”
她的语气里满是质问,李静姝倒是听明白了,她嘲笑般的看着宋惊鸿。
看来宋家献给皇后的珍珠,被皇后或者燕王送给申屠婵了,真是好笑。
宋惊鸿恶向胆边生,抬手将那珍珠扔进了河里。
那珍珠在河面上砸出一个漂亮的水花不见了踪迹。
雨还在下,油纸伞根本挡不住那些细弱的雨丝,申屠婵今日穿的青衫肩膀处已经湿了一片,凉凉的贴在肩上,乖顺的伏在锁骨上。
她扬起伞看着宋惊鸿,从宋惊鸿进京,她都没想过理会她,这是宝庆郡主的表姐,只要宋惊鸿不招惹她,申屠婵甚至愿意在贵女圈子里说她几句好话。
那是在今日之前。
申屠婵向后微微退了一步,她猛然抬脚,一脚将宋惊鸿踹入了河中。
宋惊鸿尖叫一声跌入了河中,河边水不深,宋惊鸿一屁股坐在了河水里,马上喝了几口水,浑身试了个透。
她的侍女一边大喊救命一边上去搀扶她。
他们争执的声音不小,不远处便有侍女和太监们向这边过来一看究竟。
宋惊鸿裙摆上全是泥,她一边狼狈的挣扎着要站起来一边大叫道:“我要去告诉姑母,你们这么欺负我,恭王府和宋家与你们没完!”
申屠婵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转身看着李静姝:“李小姐,这可是你在欺负宋小姐。”
李静姝轻哼一声道:“申屠,五十步别笑一百步,我没有打她的理由,你却有,你的珍珠还在河里呢。”
申屠婵冷笑一声:“什么珍珠,我多的是珍珠,怎么?李小姐要帮我捞出来给宋惊鸿做个证明?”
申屠婵说完转身便走。
下人们过来时,李静姝笑着道:“宋小姐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入了河中。”
宋惊鸿一回去便去世子妃面前告状,申屠婵和李静姝联起手来欺负她。
世子妃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话别说外人不信,她都不怎么相信,宋惊鸿初来乍到不清楚,可是她哪里不知道。
申屠婵当初帮助她的宝贝女儿县主变郡主,得罪了八公主,后来八公主死的也扑朔迷离,反正她猜多少跟申屠婵沾点关系。
李家死了个公主,和镇北侯府那是血仇,李静姝能和申屠婵一起联手,听着就荒谬。
宋惊鸿娇生惯养,众星拱月惯了,可是这是汇集了整个大晋贵女的京都城,怎么可能还处处能压别人一头。
她只好再问宋惊鸿细节,可是宋惊鸿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其实不是宋惊鸿不想说,这要她怎么说的,因为送给皇后的珍珠打了一架,这事要是让皇后知道,肯定觉得她大不敬。
更让她糟心的是,万一是皇后把珍珠送给申屠婵的就更完了。
她只好偷偷叫人去打探。
姜澜很快知道了珍珠的事情,他本来一点不稀罕那珍珠,只是一日他去拜见皇后。
皇后殿里搁了许多宝物还没撤下去,他坐在一旁,看见皇后选了几样首饰赏赐了东宫的严侧妃,他便多看了眼那宝物匣子。
翡翠玉石,金银什么的俗物见惯了,他看见了这颗珍珠,天然雕琢,未经装饰,如果不是粉色可能更漂亮,定是光泽温润清凉,他就想着配申屠婵正好,但这颗大珍珠确实是粉色,他只好将就了,想着来日再寻个白色的送给她,便将珍珠捏在手中向皇后讨要。
谁知这珍珠是宋家送的,平白让申屠婵膈应了一顿。
姜澜从小霸王惯了,便命令下人去找更大的珍珠,要能媲美皇后冠冕上的东珠,
反正只要不是皇后那种东珠,便不算僭越。
他拿着珍珠去见申屠婵时,距离跟宋惊鸿的争执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申屠婵正在摇椅上小憩。
她睡着了,呼吸轻缓,姿态放松,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姜澜从怀中取出那珍珠,珍珠扣在一个镂空的银质小球内,编成了襟步的样子,下头还垂了一点墨绿穗子,他知道申屠婵爱穿青、黑两色。
他当着春分的面慢慢蹲在申屠婵跟前,伸手轻轻将这珍珠襟步挂在申屠婵腰带上。
春分惊的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姜澜的动作,十分矛盾,既想小姐醒过来,又想着燕王别惊醒了小姐。
姜澜系好了襟步却不走,申屠婵的手就在他的眼前,肤如凝脂,指如葱白,指甲未染丹蔻,光洁如小小的贝壳,只是掌心指腹上带着些茧,那是练剑抚琴磨出来的。
他盯着看了一会,申屠婵睡得很香,他慢慢的握住了眼前的那只手,轻轻的,没怎么用力,申屠婵无意识的轻轻动了动手指,那细微的动作像是挠在了他的心上。
他突然想起来,更早的时候,申屠婵便是用这只手捂了他的唇。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轻轻放开了申屠婵的手,起身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两个侍女,转身走了。
春分和小满对视一眼,两人都克制的,小声的,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