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格小窗内的对话差不多进行了半个时辰,申屠婵和姜澜便在那小小的假山里窝了半个时辰。
直到李太尉一行人出来,又在周围巡视了一遍离去,申屠婵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姜澜一个大男人,明显比她憋屈的多,但是李太尉一走他便灵活的钻出了假山,申屠婵慢慢的坐到地上,一边梳理刚才听到的消息一边放松僵硬的身体。
姜澜站在假山的入口扬着叛逆的眉锋看她露出来的一点衣襟,半天也没见她出来,便又钻了进去,看到申屠婵坐在地上,唇角忍不住动了动,带了点笑意。
申屠婵这才觉得那股子从脚底心僵上来的麻意过去了,双手撑地有些狼狈的从地上起来。
两个人出了洞穴都没有说话,申屠婵弯腰理了理裙摆走在前面。
小满在不远处的走廊上躲着,看到申屠婵和姜澜一前一后的走过来,申屠婵进了她们原来的茶室,姜澜也跟着进去了。
刚坐下,姜澜便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申屠婵:“申屠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未出阁的女儿出现在这种地方十分少见,申屠婵叫外面的人重新换了茶,饮了一口茶才悠悠道:“殿下不也在这儿?”
姜澜看她没有打算好好谈的打算便起身要走,“殿下,您不考虑跟我合作了吗?”申屠婵开口叫住了稍稍姜澜,又稍稍起身给他倒了杯茶。
京都城聪明的贵女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十,想玩弄权术的也不止一个,姜澜见的多了,但是申屠婵这样亲自动手杀人的应该是头一个,姜澜回头看着她道:“镇北侯府没落了,申屠小姐想出头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他说的是我们,这便是替太子做了表示。
申屠婵之前想过很多遍,如今皇后一党和容贵妃一党的争斗一天比一天厉害,她想达到一些目的就必须站队,十一皇子太小了,容贵妃虽有李向山保驾护航,但是怎么看都太勉强了,太子完了还有燕王,李向山要是完了,容贵妃就是没有了爪牙的老虎。
她选择站在太子这边。
申屠婵笑着道:“听说皇上把往川蜀边境运粮草的事情交给了太尉去办,太子殿下应该正因为这个事情烦心吧?”
姜澜做回了椅子上,姿势大马金刀,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申屠婵没有理会他的漠然继续道:“殿下不用这么看我,这事陛下早朝说过的,现在还有谁能不知道。”
姜澜其实没有在意这个,他好奇的是申屠婵目的是什么,攀附上东宫?还是想当太子妃?
他避开申屠婵的目光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申屠婵仿佛看不到他的冷漠,依然微笑着道:“京都城往川蜀的粮食必经汉中,太子殿下和殿下常年在中枢可能不太了解汉中,汉中常年屯兵,还要往漠北边境运粮食,整个汉中就是漠北所有粮食的来源,可以说是漠北的粮仓。”
姜澜的比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看着申屠婵道:“愿闻其详。”
申屠婵反而不再看姜澜,嘴角的笑意也没有了,她看着桌上的茶水道:“我幼时常年住在汉中,汉中的官员没有一个不常年发愁粮食的,京都城繁华富裕,粮食不值钱,但是在汉中,粮食比金子还珍贵。”
“粮食路过汉中,就算是耗子的余粮也要留下三口,汉中缺吃少穿,川蜀边境却富的流油,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将军是太尉的人,汉中那边人员混杂,调动繁多,没有哪个朝中重臣想去磨那块地方,都觉得吃力不讨好,汉中后边的漠北就更不要提了,动不动就打仗不说,还没有什么大胜,除非贬谪的官员,其他都把调到西北当流放,我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殿下,您只需要点拨点拨西北的官场,所谓法不责众,那些穷惯了的官员,饿红了双眼的百姓,会替太子殿下出头的,会替我们让皇上知道,汉中和漠北的百姓过着什么样子的日子。”
姜澜的手指不由得蜷了蜷,他思索了片刻忍不住问道:“若是官员龟缩不前呢?若是就像你说的,汉中和漠北的日子不好过,未必全部因为朝中没有人看重这块地方,官员畏缩不前,互相推诿,各个都不愿意出头也有一部分原因吧?”
申屠婵这次眼睛里带着些晦涩不明的寒光,姜澜甚至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些疯狂。
只听她道:“殿下慧眼,官员们或许会为了头上那顶帽子畏缩不前,但是百姓们呢?他们若是知道川蜀粮食富裕呢?他们若是知道这一切的不公平呢?殿下,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是要引起汉中动乱,百姓暴起,一个不小心便是捅破天的大事。
姜澜面上覆盖了一层肃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清冷美丽,高挑纤细,此时那花瓣一样的嘴唇里轻松蹦出左右万民性命的谋略。
申屠婵直视姜澜,毫不畏惧的看着她,决心坚定,不带丝毫动摇与犹豫。
姜澜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汉中局势牵动着漠北战场,你怎么敢?”
“殿下,沉疴已久,不见血怎么会好呢?漠北是我的第二故乡,这是我给漠北的机会!也是太子殿下的机会!”申屠婵目光入炬。
她甚至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