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人灌醉,洛克连夜离开了小镇,不多时,便来到了第一处岔路。
月光皎洁,洛克在岔路附近的一棵树上,找到了杰罗姆留下的文字。
这是佩恩小队专用的追踪标记,虽是一串文字,关键含义,却是不在字面。
一串文字中,只有一个是关键字,而根据文字的数量,关键字的顺位各有不同,至于关键字的解读,也有特定的方式。
洛克长了一张,还算能让人信赖的脸——通常,没人会想到,这个目露凶光的男人,会用脑子解决问题,即便洛克明显在探口风,亨利还是不假思索地,讲出了标记的规则。
但是,知道归知道,真正去解读标记,又是种不同的体验,直到洛克找到了第二处标记,两相印证,才心下稍安。
昼夜不分地赶路,洛克早已有了疲态,可他却不敢减慢半分。
伊莱恩的失踪,和庇护所里的屠杀,是否有什么联系,始终在洛克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叫迪肯的裁判,也就是卡尔拉口中的死山羊胡子,动用了军队,屠村的人,显然也是一支军队,而且这个人,还以一己之力,制服了伊莱恩!
小丫头深得臭老头的喜爱,不是没有道理,生起气来的时候,洛克也得暂避锋芒。以臭老头的本事,即便中毒,起码也得压制得住伊莱恩,才伤得了他!
时隔不过三、两天,绝对不是巧合!
若论动机,大赛本身,正是贵族发掘民间人才的渠道,以伊莱恩的水准,绝对是一个足以让贵族们竞相争抢的天才。
只是庇护所,到底为什么啊!还留下了超大的脚印和断剑,这个巨大的人,为什么没人见过啊!
困意、酒意,轮番折磨着洛克,一路向东疾行,直至天边渐渐露出微光。
从新月联邦的西境出发,越向东去,零落的村镇,便渐渐多了起来。前路的岔口处,石头上的标记,又被什么人划了个大“×”。
“这个,没讲过啊……”洛克使劲捶了捶脑袋,岔路口一左一右,右边通向一个小镇,左边则望不到尽头。
吃不准这个标记的意思,洛克只得先前往小镇打听消息。
清晨时分,小镇上的人,大多还没醒来,即便是偶尔有人上街走动,在看见一个提着巨剑、一脸凶神恶煞的人时,也都是落荒而逃。
如此态度,洛克习以为常,可此刻,他却没心思照顾陌生人的感受,当即将一个跑得最慢的胖子扑倒,喝问着杰罗姆的下落。
巨剑戳在耳边,一双杀气四溢的眼睛,将胖子吓得魂飞魄散。伴着骚臭,一股不明液体,从他的腿间渗出,口中却是不断抽息,一个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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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不出来。
正在此时,镇卫队已从街巷两端赶来,胖子趁乱躲进了转角,卫兵则是不由分说,将洛克团团围住。
若非还忌惮着那柄夸张的大剑,怕是已经一拥而上。
喧闹中,镇民们隔着窗户叫嚷、咒骂着,誓要将这怪物轰出家园,卫兵却是犹豫不前,生怕做了出头鸟,遭到怪物反噬……
旁边屋顶,兜帽遮面的杰罗姆,忽然一跃而下,撞开卫兵,拽上洛克,逃出了小镇:“你们可算是来了,要再晚点儿,人都跑没影了!别人呢?还在镇上?”
“不用去了,我自己来的。”洛克叫住了杰罗姆:“怎么说呢,沿路标记我都毁了,这个事情很危险,别让他们来了,告诉我方向,你也回去吧。”
听到危险二字,杰罗姆指了指衣衫上的绿色痕(xue)迹:“的确,不由分说,上来就要弄死我。来了仨,跑了一个,本来不用等你们的,疗伤花了点时间……哎?等等,你自己,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标记的?”
“大概多少人,这把断剑,应该有个常人两三倍大小的家伙,你看见没?”庇护所的事,和别人无关,洛克只想问清军队的特征,却不想让杰罗姆一起涉险。
“估计两、三百,边走边说吧,他们速度很快,不是马车、也不是别的什么野兽,就是车自己会动,赶紧的,已经追不上了!”
尽管嬉皮笑脸的洛克,也很凶,可严肃的洛克,凶得无以复加。可杰罗姆却一马当先,还回头招呼洛克跟上。
一路上,杰罗姆倒是毫无保留,从当天迪肯的离席,宣布冠军归属,中止大赛,到强行带走选手,一五一十,讲给洛克。
不知不觉,二人追到了一处荒僻路段,杰罗姆之前,正是在此遭遇了截击。
路上,车痕还依稀可辨,洛克长抒了口气:“别为我的事冒险了,回去吧。”
“什么叫你的事?”杰罗姆脚步不停,目光坚定:“在遗迹里,我们打不过的时候,分你的我的了么?……
我知道,这些人很危险,不过,父亲说过,拼尽全力,才能变强,这是我自己选择则的路,并不是你的事,所以,不用谢!”
两个性子执拗的人,除了互不相让,沿途倒也没再遇到波折,时至傍晚,极目之处,隐约望见了一座城市,映着夕阳的金色光华。
可或许是城市的人潮,往来频繁,地上的车辙痕迹,越发难辨,这唯一的线索,终究还是淹没于繁乱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