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震见家奴把罗滨抬到一旁,有人正待为其解穴,忙出言制止:“罗滨前辈心神已乱,暂不要解开穴道,给他服些镇静宁神之药后,再行解穴。”
罗滨刚才举动貌似癫狂,众人都看在眼里,知小苏所言不虚,忙叫家仆寻些人参、茯苓、远志、石菖蒲等养心、镇静之类药物,准备煎药喂罗滨服用。
此时,先前说话那人又开口道:“《素问》有云:阳尽在上,而阴气从下,下虚上实,故狂癫疾也。吾师曾说:癫属阴,狂属阳,癫多喜而狂多怒,脉虚者可治,实则死。你激得罗滨肝阳上亢,引动痰火,壅塞心窍,以致发狂,临了卖乖说些无用之药示好,妄图逃脱罪责,那有如此轻松之事。”边说边扶起罗滨,替其解穴,又吩咐仆役:“取纸笔来。”
苏震听其口音、语气甚是熟悉,仔细一看,此人形容猥琐,满头乱发,果真正是王国钢。
小苏虽不知是何缘由导致眼下情形,但心中认定此事和王国钢绝对脱不了干系。急怒交加,手持照胆,便朝仇人奔去。
小苏身法奇快,刚纵出两步,已近王国钢身前,正要挥剑将其斩杀,一柄青锋从斜里刺出,截住照胆,两剑均是宝剑,剑身相交,发出清越之声,有若龙吟。
王国钢仿佛早就知道断虹子会出手相助,对苏震呵呵一笑:“你这小子是想阻我救人,还是想杀我灭口?可惜你掌门师尊在此,你杀我不得。”说话间竟不正眼望向苏震,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喂入罗滨口中。
罗滨服后吐出一滩痰涎,神志顿时清楚。王国钢又接过纸笔,龙飞凤舞写了处方递交给仆从:“将这生铁落饮好生煎煮,让你家主人服下,休息一会即可痊愈。”
转头见苏震用照胆架住断虹子长剑,还在苦苦解释:“此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王国钢,李铭坤师叔正中了他的奸计,被他害死的。”
断虹子怒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冤枉他人,你以为我顾及魏师兄情面,真的不敢杀你吗?”
小苏此时反而冷静下来,运起乾清罡气,一字一句说到:“今日之事,我实在是毫不知情,个中缘由,还望各位告知,若晚辈真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劳诸位动手,晚辈当场自刎于此。”因为内心愤懑,语音虽不甚高,却透出一股冷冽肃杀之气,竟催得院内木叶萧萧飘落,池中止水泛起阵阵涟漪。
院中众人见苏震内力如此深湛,均想:如若此人真是
。凶手,等会儿动起手来,此间估计无一人能够胜他。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起来,只盼待会动手时不要殃及自己。
断虹子正待开口,王国钢已走上前来:“当初老夫见你枭獍之心,要将你除去,你师兄在一旁苦劝,我才饶你一命,以为你从此能洗心革面、改过自新。谁知你恩将仇报,反倒杀人灭口,加害你师兄。今日任凭你再巧言令色,老夫也绝不饶你。”
王国钢又对一旁断虹子道:“断虹掌门,贵派门户之事,您是亲自解决,或是由老朽越俎代庖,代为处置?还请您示下。”
江湖中不成文的规矩,名门正派门下弟子作奸犯科,为非作歹,有侠士当场撞见,自可出手惩戒。但若有同门之人在场,当由自家人清理门户。王国钢如此说话,明白人一听便知,是在逼断虹子出手。
苏震见断虹子被王国钢言语相激,忙撤回照胆,退开一步,向断虹子道:“掌门师尊,方才师兄与此人所言,弟子一句也没有听懂,还望掌门师尊细说一次,弟子若真的该死,也叫弟子死个明白。”
断虹子长叹一声:“你还不肯服罪,非要自曝其丑吗?”转头望向王国钢:“国钢兄,此事乃你亲身所历,也是你亲口所讲,还望能当众复述一次,好教此贼心服。”cascoo.net
王国钢点头道:“好说好说。”当即娓娓而谈:“诸位都知道,老朽家与姚相原是世交,姚相曾多次邀家兄与老朽入仕,但我兄弟二人生性疏懒,故多次拒绝。为防姚相再来啰唣,家兄闭门不出,老朽耐不住寂寞,便四处云游,两月前来到江阳。”说完朝软塌上躺着的罗浩一指:“初到江阳,便在酒店结识了这位罗少侠。我二人以诗酒论道,十分投缘,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之交,结伴忘形于山水之间。不曾想这样一来,不仅耽搁了罗少侠的婚期,更为今日惨剧埋下祸根。”
众人听到此处,皆在想:两月前罗浩失踪多日,杳无音信,都以为他逃婚出走,原来竟是同此老一道游山玩水去了。
王国钢继续说道:“月前我二人沿永宁河溯流而上,走得有些困乏,正在河边休息。忽听到远处有刀剑之声,寻声找去,却见一老一少正在山间空地上动手。起初我们不知缘由,只是躲在一旁偷看。只见二人均使青城武功,出手也是虚多实少,点到即止,年少之人还时时讨教招式精要,知道是师徒切磋。我们也认出年长者是老朽故交、罗少侠
。的师叔李铭坤,正打算上前招呼。只听少年说道:师叔,你看我这招“天外流星”使得如何?挺剑徐徐向李刺去。李铭坤指点道:剑尖需再抬高半寸才好。那少年将剑尖微微抬高,说到:是不是这样?说话间手上猛一用劲,李铭坤毫无防备,腹部竟被这贼子一剑洞穿。罗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