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两口子听闻儿子的病有救,当下喜不自胜,恨不得立即就带苏震过去。刘老师只好电话里嘱咐他们凡事讲究缘分,稍安勿躁,两日后再说。
待得后天,也顾不得下午火伞高张,顶着烈日就驱车来到刘老师家里,由刘老师引着,抱着小苏震,一起去找谢道士。
谢道士凝神望着老苏怀中病怏怏的小苏震,见其面容清秀,虽瘦骨伶仃,眼神却不涣散,心下稍宽,但伸手为其诊脉,眉间又微微皱起,问道:“小朋友近期饮食如何?”
苏震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每顿都能吃一大碗饭呢,只是吞下去时觉得不舒服,好像喉咙没有力气,吃不下去。”
谢道士点点头,望向刘老师:“中医诊脉,讲究有胃有神有根,这脉象寸口、尺部均细微,病势很重啊。”刘老师接到:“脉诀上说寸口虽无,尺犹不绝,如此之流,何忧殒灭。可这脉象寸口既无和缓从容之象,尺脉仅微微应指,还好关口虽弱仍柔和有力,病虽凶险,但还是有希望的呀。老谢你自己可也说了,是有办法的啊。”谢道士说道:“你不是说患这种病的人一般可以活到20多岁吗?据这个脉象,我看挺过3个月也难,这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说话间,太阳西斜,照入堂屋。这时老苏已将小苏震从怀中放下,让其坐在椅子上。谢道士突然看到了小苏日光下长长的身影,心中一凛:“小朋友,你活动下手脚給爷爷看看。”苏震听话地点点头,努力用上手往椅上一压,站起身来,费力地抬抬手,蹒跚地拖动双腿,迈了几步,却身体微倾,差点跌倒。ωωw.cascoo.net
谢道士见状若有所思,叫小苏坐下,问道:“小朋友,你活动时,是自己觉得用不上力呢,还是觉得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手脚?”小苏想了想说“我5岁开始,就感觉好像每天都有人趴在身上,手脚也被拖住,使不出劲儿来,只是爸爸妈妈和医生伯伯对我说,我这个病就是这个样子,就没有多想。”
谢道士微微颔首,转头向老苏发问:“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杀过生。”
老苏脸色一变,低头说道“我在县里屠宰场上班,以前在乡下住时,也经常用火药枪打猎,杀生是常事,但近几年,我把工作辞了,都带着孩子到处看病。”
谢道士不再多问,取出三炷香,倒过来在小苏影子上轻叩三下,转身点燃后插在堂屋桌上香炉上,可香却点燃即灭,连续数次也是如此。
谢道士摇头道“冤冤相报,如之奈何。”返身进到里屋,不一会儿端出一碗清水和一柄桃木剑,把剑架在碗上,掏出张紫色符箓点燃,待其烧尽后放入碗中,口中朗声念到:“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服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念罢,右手将桃木剑拿起,左手端起符水向小苏震身上泼去,桃木剑却向小苏地上的影子虚刺。只见地上影子猛地回缩一截,仿佛在躲避剑尖所指,小苏浑身一阵颤抖,随即张口哇哇大吐起来,呕出一滩胶冻状黑色污物,腥臭触鼻。谢道士待小苏吐完,叫老苏打来清水让小苏漱口,又烧了张黄符让小苏饮下。然后缓缓说道:“老苏你平时宰杀牛羊猪狗不计其数,打猎又不分时令,古人都说,劝君莫食三月鲫,莫打三春鸟,你却不以为意。唉。。杀孽太重,被你所杀生灵怨气不散,久之聚而化为怨灵,附身在小苏身上。幸亏小苏天性淳朴善良,是有福源之人,不然也撑不到今日。我刚才叩问怨灵是否可以和解,但其拒绝,只好用驱鬼术驱逐,怪我法力不够,化解不了。只好等今夜
。子时,借助月华之力,勉力一试了。”说完,谢道士招呼大家打扫堂屋,并将一个大木箱搬到老苏开来的五菱宏光上。然后众人在刘老师家开伙做饭,饮茶休息,静待天黑。
不一会儿,玉兔东升。老苏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时不时看看天空,他老伴则坐在院中木凳上,二人均是满脸焦虑。刘老师和谢道士在堂屋对弈,看似好整以暇,但短促沉闷落子声,却隐隐透出烦躁不安。
苏震下午吐出异物,服下符水后,精神明显好转,现正双手托腮,两肘支持在桌上观棋,原来小苏几年来辗转在各医院治疗,空闲时除了看书自学,就在医院休息区看病人下棋,看得久了,多少也懂些。见谢道士手执一枚黑子,却不像先前一样迅速落下,而是若有所思。又过片刻,仍不肯落子,不禁问道:“谢爷爷,您为什么不下了呢?”
谢道士望了望小苏,又回顾棋枰,像是在回应小苏,又像在自言自语:“这棋盘、棋子中体现了阴阳、方圆、得失、生死、动静、虚实、取舍、纵横、因果,包罗万象,一子错,满盘输。可大意不得。”小苏眨眨眼睛,说道:“谢爷爷错在一来就占了天元,不是说金角银边草肚皮吗?刘爷爷这把从边角落子,布局比您好,得了先手,您只好步步应棋,搞得很被动,多半要输了。输赢不重要,苏东坡老爷爷不是说: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吗?下一局赢回来就是。”话语间一派天真烂漫。
谢道士微讶道:“想不到小朋友你也会围棋,只是我这棋路,我自己也没有琢磨透啊。”长叹而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