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人涌出城门之后,场面一度混乱。
江家的马车受了惊,撒丫子便跑,此时刚好是江铜在赶车。而常秀娥刚刚正好在马车旁边,车一跑,倒是把她和小住给带上了。
江铜好不容易将马勒住的时候,三人已经跟江家跑散了,宽阔的官道上几乎没有人。
常秀娥眼珠一转,道:“也不知道浮州城里咋样了,会不会有官兵追出来,要不咱们先跑吧?”
江铜狠狠瞪了她一眼,“爹娘不要了?俩丫头也不要了?我说常秀娥,你这心是石头长的?”
常秀娥一脸委屈道:“我是怕有人再追出来……”
“你闭嘴!”江铜喝了一声,“在阜城里你跟那些爷们被关一起,还有脸说这种话?!”
打从阜城出来,江铜就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可算是发出来了。
常秀娥垂下头嘟囔:“又不是我要关的……”
“你闭嘴!让人知道了,我这脸往哪搁?!”江铜下车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
常秀娥也不说话了。她之所以想要自己走,就是想离大寨村的人远远的,尤其是金凤和江顺。
毕竟,他们不光用一道盘扣威胁她,而且还知道在地牢里那些爷们是怎么对她的。
就这么,两人硬是等了一个来时辰,终于看到了第一个大寨村的人。
只是常秀娥的心咯噔一下,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来的人是江顺跟金凤。
“哎呀!可算是看着认识人了!”金凤一屁股就坐在了他家的马车上。
江铜赶忙问:“看着我爹娘没?”
“谁敢看呀,都怕丢了命,我们一路上连跑带颠的。”金凤一边说,一边翻马车上的包袱,“借点水喝,渴死了。”
常秀娥敢怒不敢言。
可江铜却不干了,上来就拦,“我说你俩不是背着水么?咋?就这一晚上,都学成土匪了?”
金凤轻笑,“秀娥嫂子之前借了我的没还,喝你家两口水咋的了?是吧秀娥嫂子?”
常秀娥垂着头不敢说话。
江铜急了,“常秀娥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啥时候跟她借了那么多水的?咋一次次的还不完了呢?”
常秀娥一脸为难地看着金凤道:“凤儿啊,你能不能……”
“嫂子!”金凤打断了她,“你倒是自己跟江三哥说说,到底啥时候借的?”
“就是!咱今儿把话说清楚了!别没完没了的!”江铜气得肺都快炸了。
常秀娥一脸哀求,“凤儿,你能不能放了我?”
金凤嗤笑,“嫂子,你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啥叫我放了你呀?我也没把你咋的,欠债还钱,欠水还水,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看着江铜一副快要气死的表情,常秀娥哀求道:“这啥时候是个头啊?凤儿,江顺家不都要了你么,你何苦的跟我过不去呢?”
可金凤却不理她那茬,继续在马车上翻找,找到个竹筒,当下就打开要喝。
江铜就是再老实也受不了这窝囊气,上来就给了金凤一个嘴巴子,“你要烂去江顺家烂去,别来我家撒野!”
江顺当下就不干了,上来就跟江铜打在了一起。
小住被吓哭,常秀娥想拉架却又只能先哄孩子,金凤则冷眼看着,趁机咕咚咚喝了个饱。
她巴不得江顺被打死!
她要的不过是江顺的钱和一时的慰藉,压根不想给他做小,自打跟江顺绑在了一起,她是抓心挠肝地想江南,夜里都梦跟江南一块滚大炕。
两人打了好一阵,这才一人一个乌眼青分开了。
江顺气喘吁吁地看着江铜道:“老子的女人,你再敢上手,看老子不弄死你!”
“江顺你个楞球!”江铜被气得不轻,口不择言道,“一个烂寡妇,你当成个宝!”
金凤忽的就被这话刺激到了,起身指着他斥道:“你说我烂?你不问问自己媳妇,在地牢里跟十七八个男人关在一起,她都干了点啥!”
常秀娥忽的就白了脸,慌张道:“金凤!你别瞎说!”
金凤跳着脚骂道:“我瞎说?!你才胡咧咧!让你男人看看到底是谁烂!好歹我被江顺护着,你倒是好,十七八个男人上手,你早烂成破棉花瓤子了!”
江铜惊诧地看着常秀娥,半晌没说出话来。
常秀娥惨白着一张脸道:“江铜你听我说,没有的事,不是那么回事……”
江铜嗫嚅着:“睡……睡了?”
这事他想过,只是下意识没敢想已经到了那一步。
常秀娥嘴唇直哆嗦,“没……没……不是……”
“不是个屁!”金凤威风凛凛喊道,“不光睡了,还不止一个,江铜你就是个绿头王八,还说我烂,自己家里就养了个破烂货!”
这一喊,江铜没接上话来,却听远处传来江大娘一声暴喝:“金凤你个臭不要脸的,跑我家撒野来了?我看是平日里好脸色给你看多了!”
江铜转头看去,就见自家爹娘带着兄弟赶过来了。
他又是期盼,又是惶恐。
金凤见江大娘过来,怂了一下,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江大娘,这事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