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弘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走回乾清宫,走进了自己那间黑暗的屋子里。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青铜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坐了下来,脑海里想着刚才那名黑纱蒙面的小姑娘,怔怔的发神。
王景弘不是不能留下那名小姑娘,只是他不屑于这么做。
他是当年明教堂堂的青翼蝠王,又怎么可能为难一个小姑娘?
况且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小姑娘的来历,因为普天之下会那种让身子透明的功夫只有一人,除了九幽朱雀青墨之外,就只能是她的传人了。
他也不想知道那名小姑娘和青墨之间的关系,母女也好,师徒也罢,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个他深爱过的女人终于出现了。
他想要她死!
而且是极为痛苦的死!
王景弘的眼神看向了指尖仍然拈着的那一枚绣花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手指一弹,那枚绣花针便夺的一声钉在了窗格之上。
可是片刻后,他又站起身,从窗格上拔下那枚绣花针,轻轻的抚摸,随手从榻上拿起一张锦帕,极为熟练的穿针引线,那枚绣花针便如一条灵巧的小蛇般上下翻飞,在月光下带起了一串晶莹的流光。
他干枯的手指是那样的灵巧,丝毫不比宫里任何一位女红大家的手艺差。
这个景象实在太过诡异。
一间闪烁着微弱烛光的小屋里,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的太监,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窗前绣着花!
若是有人看见,估计会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
乾清宫外又恢复了宁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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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兴酒楼的后院里,一抹轻烟悄无声息的飘进了一间屋子里,接着烛火亮了起来。
温禾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迹,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
她举起自己的手掌,从上面轻轻褪下一只薄如蝉翼的透明手套,眼中充满了惊骇。
这双寒蚕手套是师傅送给它的,乃是生长在天山万年寒冰下的一种冰蚕吐丝而成,水火不侵,刀枪不惧,没想到竟然被那老头儿一根绣花针就刺穿了。
可见这根小小的绣花针上蓄满了多大的力量!
更为恐怖的是,老头那股磅礴的气息竟然直接窜入了温禾的体内,激荡得她口吐鲜血。
这种功夫前所未有,恐怖如斯!
没想到乾清宫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高手。
看来独闯乾清宫是不可能了。
......温禾拿起一张丝巾,抹去了自己嘴边的血迹,想起当时那几人嘴里的那个名字,不由得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
“九幽朱雀?”
“他们嘴里说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看见自己会说起这个?”
这让温禾感到万分的疑惑,“莫非自己和所谓的九幽朱雀有关系?”
可是这怎么可能?
温禾摇了摇头,暗自苦笑道:
“小三爷,若不是你说话不算数,你可爱的温禾小姑娘又怎么可能被打得吐血?”
她盘膝坐下,瞬间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一缕水雾从她的头顶缓缓升起,瞬间凝结成冰,噼里啪啦的散落在了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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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
礼部尚书赵勉出列奏道:
“陛下,淮王尚未娶亲,此乃国之大事,臣闻光禄少卿马全之女端庄秀丽,温良淑娴,望陛下为淮王赐婚,以慰天下。”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众人附议,此刻在众人的眼里,朱允炆虽然还没被册封为皇太孙,但那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显得尤为重要,涉及到大明正统皇权的延续。
赵勉之所以没有再提徐妙锦,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朱元璋曾经许诺将其许配给朱允熥。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朱元璋暂时没实现诺言,但这种事情显然是不能再提,否者就是让皇帝难堪了。
龙椅之上的朱元璋显得格外开心,哈哈大笑道:
“准奏,这件事情交由礼部操持,朕还真是盼着能抱抱朕的曾孙呢。”
光禄少卿马全此刻立刻跪下谢恩,一脸的喜悦。
众人瞧着马全,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徐辉祖,都替徐辉祖感到惋惜。
徐辉祖却是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朱允炆又是被封王,又是被赐婚,让这位魏国公感到有些窝火,他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李善长等人,心中不由得骂道:
“一群没用的老家伙,老子算是看走眼了!”
如今的局面让徐辉祖有些抓狂。
朱允熥明显是没了希望,自己的妹妹却对这个没了希望的皇孙一往情深,简直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这可如何是好?”
他感到自己有些焦头烂额了,照这种局势发展,徐妙锦就是随便嫁给个大臣的儿子,也绝对好过嫁给朱允熥。
李善长那帮人绝对不是善茬,只要朱允炆一天没被册封为皇太孙,他们就一天不会死心。
到时候自己总不可能搭上整个徐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