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厅中音乐再次响了起来,妙龄少女们又开始了翩翩起舞,朱允熥身边的两位美女自然也就停止了互相吹捧。
韩香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举起酒杯,冲着朱允熥歉然说道:
“韩香见到窈窕姑娘一时心喜,三爷勿怪。”
说完之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朱允熥,一泓春水便在眸间荡漾着流淌开来。
“果然是倾国倾城的人间绝色!”
朱允熥在心里赞道,一颗心都仿佛融化在韩香眼眸中那荡漾的春水里。
韩香的美自然清新,没有鸾玉的魅惑,也没有温禾的清冷,带着一丝邻家女孩的亲和与俏皮,真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朱允熥端起了酒杯,只不过在仰头喝下的那一刻,一双眼睛不自觉的瞟向了对方玲珑的身子。
没办法,刚才被韩香抱住胳膊时的感觉太上头!
他就像个害羞的大男孩一般,想看却又有点不好意思。
朱允熥这副模样让韩香差点笑出声来,只觉这位小三爷是如此可爱,似乎与传言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音乐声渐渐停歇,妙龄少女们冲着四周屈膝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紧接着一架瑶琴被两名小厮抬了出来,韩香站起身来,冲着朱允熥微微点头,提起裙摆,向着大厅里那架瑶琴走了过去。
“她这是要弹琴?”
朱允熥扭头问道。
舒窈窕点点头:“韩香姑娘是长庆楼请来的,当然要为宾客献唱。”
“原来是表演嘉宾。”
朱允熥明白了,又问道:“那你呢,要跳舞吗?”
他刚才听两位行业大佬相互吹捧的时候,知道韩香拿手的是弹唱,而舒窈窕看家的本领却是歌舞。
“三爷想看,我就跳。”
舒窈窕嫣然答道,她本来就是长庆楼的头牌,不像韩香是长庆楼拿银子请来的,所以可跳可不跳。
“兔子舞嘛,我当然想看了。”
朱允熥又想起了刚才手臂上的柔软,调侃道。
舒窈窕愣了愣,猛然间醒悟,扬起雪白的小手轻轻打在了朱允熥身上,嘴里娇嗔道:“三爷,你好坏!”
韩香已经在古色古香的瑶琴前坐下,身后的五名黑纱少女怀里都各自捧着一件乐器,有笛子,有长萧,还有琵琶和皮鼓,最后一个却是拿着一串铃铛。
这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型乐队啊.....朱允熥有些好奇,耳边一道琴音响起,却是韩香玉指轻挑,弹奏出了第一个音符。
大厅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凝神屏息,注视着正中央那名白衣女子。
片刻后,悠扬的笛声响起,配合着清脆的铃铛,带着一丝欢快,仿佛让人置身于春日的清晨里。
“韩香姑娘的琴技乃是天下一绝,今日一闻,果然如此。”
“那当然了,不过她的歌声更是一绝。”
“你俩能不能别吵吵,影响老子听曲了!”
人群中有短暂的嘈杂响起,不过瞬间便归于安静。
长笛渐弱,铃声已歇,长萧的声音幽幽响了起来,一股萧瑟之意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便在此时,沉闷的皮鼓敲响了第一声,就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一般,不由得一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韩香的歌声响了起来,却正是朱允熥那首“木兰辞。”
只不过曲调婉转,悠扬动听,显然是经过了韩香的精心谱曲而成。
朱允熥上辈子也曾听过无数首“木兰辞”的改编歌曲,只不过都是加上了后世很多的电子音乐元素,听起来很炫,却丧失了最应该拥有的纯粹,全然没有此刻韩香唱出的那种味道。
“木兰辞”之所以千古流传,就是词中那怅然的意境让每个读者都能感同身受,仿佛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从而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韩香的琴技果然是冠绝天下,只用了最简单的几种乐器就演绎出词中无尽的惆怅,正应了大道至简这四个字。
大厅中一片宁静,众人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之中,有的的闭目叹息,有的人抚胸摇头,还有的人只是怔怔的看着中间的那名白衣女子发呆。
鼓声于高亢处骤然停歇,萧索的萧声再次响起,却是越来越轻,越来越弱,直至没入每个人的心里。
韩香玉手轻抬拢于袖中,如仙子般含笑俏立于一片黑纱之中,她微微屈膝行礼,眼波流转,最终落在了朱允熥的身上。
“韩香献丑了。”
她悦耳的声音响起,“小三爷诗才绝艳,却是吝啬笔墨,置天下读书人于不顾,韩香辗转反侧,想要班门弄斧,却无论如何也接不上后面的诗句。”
说到这里,他一双美眸中闪过一丝幽怨,静静的看着朱允熥。
“木兰辞”本是当初朱允熥在国子监给那瓶香水取名时,白嫖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一首诗,当时害怕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露馅,所以只说出了前两句。
后来在徐妙锦面前又念了两句,其余的四句则以没想出来为由搪塞了过去,却没想到即便如此,这半首诗已经是风靡大明天下,很多人绞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