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叶锦总算有了反应,他掌心握拳,“她的毒还未解?”
江霓颔首,“奴婢已经替世子妃排出毒血,并且服用了清芝丹,此丹虽然对紫兰草之毒也有一定效果,可对比三叶清芝,还是差一点。”
“世子妃体内尚存残毒,这残毒短时间无碍,但如若一月之内无解药,恐怕世子妃这条胳膊保不住了。”
叶锦周身的气息笃然一沉,他指尖在腰间一勾,一枚玉佩瞬间滑入手中。
他将玉佩扔给江霓,冷冷地道,“你去南靖一趟,调用踏雪马,不惜一切代价,将三叶清芝给我带回来!”
“这...这是...”江霓看着那枚玉佩,顿时哆嗦了一下,恭敬地道,“奴婢这就启程,请主子放心。”
叶锦挥挥手,示意江霓可自行离去。
恰时,萧轻梧刚好办完事来到南阳王府,轻车熟路地奔向雪梅居。
只是一进叶锦的房间,就瞧见他跟木头人似的站在那,疑惑地道,“你干嘛呢?”
叶锦摇摇头。
许大夫本来还在照看沈安宁,想等情况稳定下来再离开。
这会儿听见动静,许大夫再看看站在门口的叶锦和才进来的萧轻梧,道,“世子,萧公子,你们站那干嘛?快进来。”
叶锦终于挪动脚步,只是那视线,一直落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沈安宁身上。
“她无性命之忧。”许大夫道。
“君泽,秋菊宴发生了何事?”萧轻梧也看看床上那抹影子,“沈安宁为什么会受伤?”
“为了给我挡剑。”叶锦那张清淡的俊颜,霎时就染上一抹灰暗。
此话一出,萧轻梧和许大夫都惊了。
“她给你挡剑?”许大夫嗤笑道,“怎么可能?她不给世子您背后捅剑就不错了!”
从沈安宁进南阳王府后,哪一天消停过?
要不是因为世子,他是万万不愿意去救沈安宁的!
叶锦气息一沉,“如果没有她,我今日不会站在这里,更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萧轻梧和许大夫对视一眼。
往年这秋菊宴,南阳王府都会受到针对。
叶锦多多少少会带着一些暗伤回来,甚至有时候,他强撑着才回到南阳王府。
一回到府中,便撑不住晕过去。
但这次...
“本来她也可以不用受伤。”叶锦探手入怀,摸出沈安宁给他的香包,只觉得无尽的悔恨。
“若不是我不够信任她,她不会躺在那里。”
许大夫和萧轻梧都是聪明人,叶锦这么一说,秋菊宴上的事情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世子,您也不必自责。”许大夫道,“您身为南阳王府的主人,您的性命关乎太多人,小心一点总没错的。”
叶锦垂落眼帘,遮盖住眼底深处的无奈。
“此事,倒也怪我。”萧轻梧沉默良久,自责地道,“本来你就料到今日会出事,还刻意提醒过我,叫我路上小心些,但我...”
“还是中了他们的套。”
秦雅在皇宫昏迷,他送秦雅回秦国公府,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一群脏东西蒙骗。
脱身浪费了不少时间,要不然他一定能够赶上。
“跟你无关。”叶锦道,“有人要真想刺杀我,定会将你也算进去。”
“你不用安慰我。”萧轻梧苦涩一笑,“知套钻套,我就是傻!”
叶锦没有说话。
萧轻梧这个人,有个众所周知的软肋。
有心者想利用,还是很容易的。
“我路上逮住两个脏东西,方才去审了一下,没审出东西来。”萧轻梧说完这话,摆手转身离开。
“人被夜月关在阁楼暗室中,你要有空,可以去看看。”
叶锦眸底染上一抹幽光。
“萧公子性子倒是洒脱。”许大夫微微一笑,敲敲桌子,“世子,过来坐下。”
叶锦皱眉,“我无碍。”
“世子,还是让老夫搭个平安脉吧。”许大夫面色一沉,“王爷和王妃生前嘱咐老夫要好好照顾你。”
“若您出了什么差错,南阳王府该怎么办?”
“老夫到黄泉之下愧对王爷和王妃啊!”
叶锦无奈叹息,一扶衣袂,在桌前的凳子落座。
他伸手,趁着许大夫搭脉的功夫,问道,“她何时能醒?”
许大夫搁那把脉,还听叶锦三句话两句不离沈安宁,胡子霎时一瞪,没理他。
叶锦又问道,“许大夫,她体内的残毒会不会让她难受?”
“世子!”许大夫嘴角抽搐,“您专心些。”
叶锦眉宇拧起,直到许大夫收回手,继续道,“她...”
“她真没事!”许大夫一口老血都要浮到嗓子眼,他深吸气,开始提笔写药方。
“世子,您近来内力似乎用的过于频繁。”许大夫写药方的笔尖一顿,道,“您这身体这么些年一直在受损,需要调理,还是喝些药。”
叶锦本想拒绝,可那话在许大夫略带严厉的神色之下,霎时被咽回去。
后面半日的功夫,叶锦都守在沈安宁的床边,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