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事情是这样的,方才小蔡跟胡榆在手推车这边收拾东西,我们大家伙儿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忙事情。
突然,子阳的一阵闷哼声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一转过身就看到子阳手臂上的外衣已经被血浸湿了。
当时,子阳就在小蔡胡榆的周边,三人的距离比较近,小蔡脚边的草地上掉着把带血的刀,而他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一脸震惊的模样。”
心有余悸的张有明如实说出他所看到的那一幕。
“程大哥,你是当事人,应该最清楚是何人伤了你,真的是小蔡拿刀这么做了吗?”
夏欢看着程子阳,清澈的目光里没有掺杂任何想要维护包庇谁的情绪,而是如一汪潭水般沉静。
说完,她用力扯下衣摆上多余的布料,走到程子阳背后,拿布料小心翼翼地包扎他手上的伤口。
她细致地看了几遍,伤势在左手手臂上,透过被划开血迹斑斑的外衣,依稀可见一道六厘米左右长的口子,皮肉微微往外翻卷,虽说不是很严重,但也得养一段时间。
从夏欢包扎伤口开始,程子阳的视线就停留在她灵活细长的手指上,垂下的长睫下,眸光幽暗,面上的滚烫感让他正了正是神色,嗓音喑哑:
“那时我恰好经过小蔡他们身边,与他们擦肩而过刚走两三步路的时候,一阵凉风骤然从背后袭来,这风来的莫名,我下意识地转身想往后看看。
哪知,刚侧过半边身子,手上传来一阵剧痛,我吃痛地捂住手的同时,看到了掉在草地上的那把刀。cascoo.net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未看到动手伤我的人是小蔡或者是胡叔,因为事发突然,我什么都没看清。”
“子阳,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我跟我哥前一秒刚亲眼目睹小蔡拿着这把刀,后一秒就闻声看到你受伤了,那把刀好巧不巧地掉在小蔡的脚边。
那个时候,那边只有你们三人,不是他们,难道是另有其人伤害你吗?”
昨晚就产生了怀疑的孙杰不理解程子阳为何会这么说,毕竟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昨晚里正爷爷跟他说过凡事要讲证据,不能凭空想象,他觉得此言甚是有理,后半夜临睡前他还因怀疑小蔡他们而在心里进行了自我检讨忏悔。
但是,今天早上发生的这件事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人证物证都在,这总不能是他凭空想象乱诬陷人了吧?
情绪过激的孙杰呼吸不稳,胸口起起伏伏,他想起以往跟小蔡他们相处的种种经历,胸腔里翻涌的怒火被他用力压制着,狠瞪着的眼里表面上喷射的是怒火,实际上是失望和不理解。
“小蔡,你们要是改变主意不想跟我们一起走,为何不跟我们明说,当面说清楚你们的真实想法,我们绝不会强迫你们干什么。
相反,即便不用你们开口说,我们也会拿一部分吃的用的给你们,你们何故不惜伤害子阳要做这些事情?”
“我,我们没有,不是,不是这样的!”
这是小蔡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次为自己和同伴们辩解,他红着眼,泪眼朦胧,像可怜巴巴即将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一样看着夏欢,“夏姐姐,我们没做过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做的!”
他又踉踉跄跄地走到孙杰身边,想去拉孙杰的手,“孙小哥,真的不是我们做的,拿着刀是因为我看到手推车上有一只大老鼠在布袋上跳窜,我本想驱赶或者杀了它的,可不知被什么东西在背后推了一把。
等我反应过来时,拿刀的那只手空空如也,程大哥已经受伤了,带
。血的刀掉在草地上!”
此时孙杰已经把小蔡当成伤害程子阳的凶手了,许是出于被背叛的愤怒,他抬手拂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那只手。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只是轻轻一拂打到小蔡的左手上,他竟倒了下去,侧着身躺在草地上。
夏欢和周边几人本来提前看到小蔡摇摇晃晃的身子快要倒下去,都伸出手,但都没能及时拉住他。
“夏姑娘,绝不是小蔡动的手,虽然当时我背对着他跟子阳,但我能拿我的生命发誓!”
夏欢因胡榆说的这句话移目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两秒,她发现他微微垂敛下去的两只眼睛看着他的左边方向。
她敏锐地觉得他是想跟她传递什么信息,往他的左边方向看去,并无什么异样之处。
等等,胡叔的右手怎么握在左手的手肘处。
夏欢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胡榆,这一次,他只看了她一眼,移目看向倒在地上的小蔡那边。
顺着胡榆的视线,她看到小蔡左手手肘处的深蓝色衣服上有点点暗黑的痕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因为被小蔡刻意用右手遮挡住了。
小蔡的左手莫不是受伤了?
根据里正爷爷、程大哥、孙小哥三人所说的,以小蔡跟程大哥的站位,他用右手拿刀才方便行刺,左手因为角度和距离问题,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行刺完再把刀丢下去。
很凑巧的是,小蔡是左撇子,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瞬间,夏欢联想起前几天小蔡和胡榆一直在队伍的前面负责清理路障。
林子里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