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钟鸣拜入礼泉镖局,已然一月有余。
这一个多月钟鸣可谓过得极为充实,每日早上于练武场习练拳法,下午则一个人在院子里习练九宫步法,顺便以血气冲刷体魄……晚上则趁着休息的功夫沉入心神识海,一个人琢磨招式。
而自打那日钟鸣于切磋中胜了赵云石起,自己的伙食待遇便提高了许多,平日里通常是与这位礼泉镖局少镖头一同吃小灶,顿顿有肉不说,隔三岔五还能吃到一顿据说对武道修行者有极大补益的妖兽肉,加之每旬一次的珍贵药浴……尽管钟鸣平日有些惫懒,习练九宫步法的时间也极短&
值得一提的是,钟鸣与赵云石应当算是“不打不相识”,礼泉镖局的镖头镖师们大多都已然成年,而那些还未踏入武道门槛的学徒们又没有礼泉镖局的正式编制,于礼泉镖局而言暂且只能算得“外人”,也正因如此,钟鸣反倒是成了镖局内那位少镖头唯一的“同龄人”,一来二去,两人也便相熟了。
而对于武道境界攀升极快、拳法招式一点即通的钟鸣,赵云石却未曾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嫉妒与敌意,反倒诚挚地让钟鸣有些讶异了——要知道,当他准备显露自己于武道招式上的“绝佳天资”之时,便已然想过有可能要交恶这位礼泉镖局的少镖头,须知这等少年英才,应当是最为争强好胜之辈,当日钟鸣以一个初学乍练者的身份,将其轻松击败,本就算得上大大落了赵云石的脸面,一般年轻气盛者,又怎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可赵云石偏偏就没觉得有什么所谓。
而他这等心胸却又不似作伪,钟鸣历经两世,可谓看人极准,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这便令人有些啧啧称奇了。
不过这个疑问并没有困扰钟鸣太长时间,在礼泉镖局带了月余后,他自然便明白了赵云石的想法。
这一个月来,钟鸣倒并非一直呆在礼泉镖局内闭门造车,反倒是时常出去逛逛,有时是自己出去溜达,有时候则是与
。赵云石一起。
可无论自己也好,与赵云石同游也罢,只要他身上挂着那一块礼泉镖局的镖师腰牌,礼泉上至府衙官员,下至平头百姓,看他的眼光便极为和善!甚至他若是在哪家酒楼吃饭,店家只要扫到了他身上的腰牌,便尽可以随意赊账!
按照那些店家的说法,礼泉镖局的赵总镖头于此地有“双绝”,一绝曰为“信”,一绝曰为“义”!有此信义双绝傍身,区区一顿饭钱还能跑了不成?
钟鸣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感觉到赵山泉的个人声望在整个礼泉府已然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
而每每当他与赵云石出门游玩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逢着街坊邻居,总是左一个“少镖头”,右一个“赵公子”,往往一条街还未走完,随着一起问礼的钟鸣都觉得已然步入铜皮境界的脸皮也因一直带笑而变得微微僵硬。
也莫说是普通街坊百姓了,便真是于这礼泉黑白两道之上混迹的人物,如府衙官员、或是帮会首领,见了赵云石也须得客客气气,竟然丝毫不因为武道境界更高、或是年纪辈分更长,便轻慢于他。
这是不似王公贵族,胜似王公贵族了!
可在钟鸣看来又岂止?便是货真价实的魏庭王侯,亦是靠着身份压人,又何曾能够得人真心敬重相服?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因为赵山泉此人么?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赵山泉区区一介铁骨境武夫,还是早已气血衰败、步入暮年的铁骨境,在礼泉府这等卧虎藏龙之地,就算是明面上能打赢他的武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凭什么能有如此威望?
自然便是这“信义”二字了!
也无外乎钟鸣总算是弄明白了赵云石心中所想。
武道境界的攀升固然重要,可人力有时穷尽,或受限于天资,或受限于机缘……并非所有人都能靠着勤奋一路破境,当年被寄予厚望的尹冬雷,现如今还不是仍在铁骨境原地打转——赵云石恐怕自觉资质比他的那位尹师兄强些,也是强的有限。
就算赵云石真是天资机缘样样不缺,能修到血丹境,只怕已然到顶,可天下间有血丹境高手坐镇
。的镖局也不是没有,哪个能敢说稳压礼泉镖局一头?
赵山泉又何时是以武力称雄江湖的了?
倒也难怪赵云石对昔日之败并不算太过上心了。
“今日在镖局吃完午饭,便可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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