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陶陶那期待的眼神,宗主实在是不忍心让爱徒失望,思虑再三后有些不确定得开口道。
“藏书阁中有一本古籍中记载了所有与半妖有关的一切,我可以取来姑且一试,但能不能成功,为师也不能保证。”
“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有一线希望,弟子都想试一试。
师傅不知道……其实子寒他一直都很介意他的出身,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妖脉无法封印,继而无法阻止他继续妖化,会对他造成很大打击的。
弟子恳请师父尽力一试。”
“你对子寒倒是上心,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师父?”
“还想瞒着为师吗?你不是把并蒂都给子寒戴上了?”
看着宗主眼中的打趣,陶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种事情总不能让弟子一个女儿家开口吧,等什么时候子寒开口了再说吧。”
“说的也是,你一个女儿家确实该矜持一些。
不过无涯宗也有许多年都没有办过喜事了,等你们确定好,为师亲自给你们操办大婚。”
“那弟子就先谢过师父啦。
那子寒的封印……”
“放心吧,子寒既喊我一声师父,我必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我会先在他的身上下一道禁制,这禁制可以压制他体内的妖脉三天。
这三天里我会翻看古籍准备封印妖脉一事,你就在这里好好守着他,至于他受得那些外伤内伤,以你的医术来说并不是问题,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弟子明白的。”
陶陶点点头随即站到了一边,宗主这才上前一步,双手结印将禁制打入子寒体内。
在禁制被打入他的体内之后,陶陶也明显感觉到子寒周身的妖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而等到她将宗主送出院外回到房中之时,子寒身上萦绕的妖气已经消失不见,她又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眼睛,见眼瞳也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这才松了口气。
陶陶解了他身上的昏睡咒,见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后便在他身边布下一道保护结界,这才走出去抓药煎药。
这副药一熬便是四个时辰,等到陶陶将药熬好之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她端着药前往子寒的房间,却在转角处遇见了一袭青衣站在月光下的子清。
子清见到她后,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就恢复到他一贯的淡然之色,随即抬步朝陶陶走了过来。
陶陶看见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稍稍点头示意后就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子清居然没有让路的意思,眼神却落在了陶陶手中的那碗药上。
“大师兄?”
“这是师妹亲手为小师弟熬的药吗?”
“是,难道我这药有什么问题?”
“没有,师妹向来天赋异禀,你的医术便是师父看了都是放心的,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以前无涯宗只有我和师妹两个弟子的时候,每次我练功受了伤,师妹也会像这样为我熬药。”
“小时候的事情,师兄倒是记得清楚。”
陶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想,她好像知道子清在这里堵住她的原因了:
是因为察觉到一直追随他的目光不再追随他之后,心中也开始失落了吧?
陶陶只觉得讽刺,更不想和他继续兜圈子,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大师兄今日在这里堵着我,不会只是想要与我叙旧吧?
有什么话,大师兄不妨直言吧。”
子清闻言,脸上的笑意一滞,目光从陶陶手上的并蒂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
“我听说你将并蒂的其中一只送给了小师弟,并蒂的意义师妹不会不清楚,师妹这么做,当真已经考虑好了吗?”
“当然,子寒很好。
十年前将子寒带回来是这一百多年来,我认为自己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陶陶笑了笑,刚准备越过子清径自离开,便又听得他开了口。
“其实这十年来,我觉得师妹变了很多,你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鲜活,只是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会跟在我的身后依赖我了。”
“人都是会变得,我与大师兄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就该及时放下不是吗?”
子清听到陶陶叹了口气,随即给出了她的答案。
“师兄…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爱着你的师妹了…”
陶陶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子清的心上,明明早就知道的答案,但这一刻,子清的心还是钝痛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高悬的明月,他记得和师父捡到师妹的那天晚上,也是如此明亮的月光:
他想,他大概是永远失去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姑娘。
子清没有回头去看陶陶离开的背影,将心中那些残存的愁意甩掉之后,大步离开了此处。
……
陶陶端着药回到房中之时,子寒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床幔发呆。
直到听见陶陶的脚步声他才转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师姐!”
“醒了?正好药已经凉得差不多了,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