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蒋乐乐的学习热情依旧高居不下,甚至分数还进步了一丢丢。
开了家长会回来,蒋母表示嘉奖,女儿的成绩有了小小的进步,可见这段时间确实努力学习了,她主动聊起:“你那个同桌叫周颂吧,蛮厉害的。”
蒋乐乐骄傲的点头:“我同桌特别能吃苦,她说下个学期要考进五班的。”
蒋乐乐有挑食的毛病,但她现在吃饭一点菜也不剩,平时不爱吃的苦瓜也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吃完饭,她开口问:“妈妈,周颂说她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坐在一间漏雨的牛棚里。”
聊起她的朋友,她的话题开始络绎不绝。
蒋母在一侧点头,她工作忙很少管女儿的学习生活。现在终于放心了,女儿好像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张诚年没有什么行李,他依旧是一个黑色书包,沉甸甸的装着几本书踏上回家的路。大学放假早,他依旧多留了几天,等小六出了成绩才定好车票。
人来人往的车站,小姑娘也拎着自己的行李。看见她手里的箱子,张诚年心中有数:“你爹不是让你今年留这过年吗?”
周颂本想蒙混过关,被拆穿了依旧理直气壮:“过年了,我当然要回家。”
张诚年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身后。
身后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三人,他们站在人流如织的车站外面,虽看不清神情,却有着莫名的压抑。
“好姑娘,回去吧。”张诚年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周颂的肩膀抖了起来,她泪流满面:“张诚年,你带我回家吧,我想爹和娘了。”
他的心抖动了一下,叹气:“听你爹的话。”
“这次不听,这次不想听......”她更咽着重复,扑进他的怀里:“我想家了。”
她环抱住他的腰,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不放。张诚年的力气大些,等她情绪平复了后,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粗糙的手掌抚干净她的眼泪。
张诚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金色锡箔纸包装的小球,叮嘱她:“听话,哥哥奖励你的。”
这一年长沙的寒潮来势汹汹,窗外鞭炮齐鸣,热闹非凡。周颂穿着蓬松的羽绒服,却依旧冷得打着哆嗦,她独自坐在房间里,拉开书包拉链。
她的书包里面平时乱七八糟,此时却整整齐齐,显然是有人帮她收拾了。倒出练习册,在书包的里侧口袋放着一盒崭新的糖果。她拿起一颗撕开金色的包装,放入口中,味道夹杂着咸涩在味蕾散开。
年三十灯芯桥,周老六在院子里放了一卦鞭炮,劈里啪啦的响完后。他回屋伸手摸了一把电视机的温度,冻僵的手指一片麻木。富英坐在炉子前拨着炭火,提醒丈夫:“没人偷看电视嘞,你老糊涂了。”
这是周家别墅的第一个团圆年,老头子因为身体原因还躺在医院。一家四口吃过年夜饭后,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周礼收到沉甸甸的红包很开心的数着钞票,十足的小财迷。他点完一遍后把自己的红包都上交给周颂,语气翘着小尾巴:“姐,以后你每年都帮我管着,攒着我长大了娶老婆。”
一家人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冯依捏了捏儿子的脸颊:“小没良心的。”
周颂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凝望许久,摊开手接住一片雪花,瞬间融化成水。
“霜重见晴天,雪多兆丰年。”周怀明拿出一条围巾围在女儿脖子上,他笑着感慨:“明年一定有个好收成的。”
这个衣食无忧的男人竟然也心系着底层农民的庄稼,周颂终于开始打量他。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初一早上,花园里落满了雪。
周颂早早的起床,她从仓库里找出水枪,接在花园的水龙头上,却没有水出来。周怀明跟在她身后,他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冻住了,先化开。”
热水泡了会儿后,水龙头终于陆陆续续有水流出来。周颂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先把轮胎的泥巴冲干净,再用抹布一点点的擦拭着车身,周怀明也找了一块抹布过来帮忙。
擦着擦着,周颂的眼角开始模糊:“我阿爹很爱惜他的自行车,每次都在河边洗得干干净净,从小到大,我一次也没帮过他......”
周怀明的动作也征住了,此刻他多么想把女儿拥入怀里轻声安慰,但他只能隔着无形的鸿沟,看着女儿隐忍的表情,他说:“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周颂摇头,她把眼泪倒回眼眶里:“不能哭,过年不能哭......”
行事不可任心,说话不可任口。
周颂挤出一个笑容,继续弯腰擦着自行车。
春节假期,周家人一起从长沙飞了一趟海南。周颂第一次坐飞机,耳边嗡嗡的,吃了一片冯依准备的口香糖后,终于好多了。周礼坐在一旁捏着小耳朵,张着嘴巴,轻声发出:“啊......”的声音
周怀明从政,冯依从商。还有一些跟冯依公司有往来的生意伙伴,无应酬不成生意,这也是冯依第一次参加。
一次商业谈判的时候,投资人那边顺口提了一句:“冯总,我们过年去海南度假,你们家有什么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