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砸坏电脑显示屏已经过去一周,黎静剥着自带的水煮蛋,面上有些苦闷。
扒着手指心算还剩几天才能拿到零花钱。
想到那天纪炳华的脸色,黎静不禁脸色一白,忙摇头把记忆甩出去。
唉。
有时候太顺手也不好。
乔安安放下书包,就见到她这幅我自犹怜的模样,一脸不解,“大清早,你叹什么气啊?”
“你不懂。”黎静抠着碎裂的蛋壳,缓缓摇头道。
乔安安手脚麻利地掏出书本,把书包一把塞进桌肚里,拖着椅子杵到黎静面前,抬手按在她脑门上,“没发烧啊?”
温凉的手掌激的黎静脸一哆嗦,身体忙往后仰,眼神警惕地盯着她的手,“你干嘛?想蹭我热度啊?”
乔安安撇撇嘴,“你也没热到哪里去。”
黎静假装没听见,只将椅子往边上挪了挪,吃她的水煮蛋。
乔安安没在意,撑着下巴看她,“这几天试卷作业都积累的不少,你放学顺道给他送过去。”
黎静手下稍用力,蛋黄差点挤掉出来,赶紧把鸡蛋放嘴里。
嘴巴里塞得鼓鼓的,面上有些不大乐意,“等他考完试回来自己拿也是一样的,干嘛非要我送过去。”
乔安安双手撑在大腿上,诚恳道:“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这事应该是我送,但今晚我有事走不开,闻启翔又跟人约好了,所以就……”
黎静一时无语,垂着眼皮半推半就道:“那,行吧。”
放学铃声一响,黎静就将封丞那份试卷额外放好,嚼着陈皮糖坐进车里。
她边系安全带边说道:“爸,一会儿先不回家,我要去趟东方小区给封丞送作业。”
“哦,他没上学?”纪炳华系好安全带,转动车钥匙,顺嘴问道。
“请假去考试了,他美术生。”黎静抿了抿嘴,掩饰了心底的不高兴,回道。
纪炳华转动着方向盘,瞥了她一眼,没多问。
把车停在楼下,黎静把封丞那份试卷拿出来,揣好手机下车了。
“扣扣——”
站在门外等了片刻,无人应门。
黎静眉头微皱,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时间,这个时间点家里不会没人呀?
她抬手用力地敲了几声。
就在她即将放弃时,门从里的打开了。
见到封建民那张沟壑中夹着青白的脸色时,逼近嗓子眼的怒火又被黎静狠狠地压下去。
封建民嘴角挤出一丝笑,说着就拉开门,“你是来找封丞的吧?他……”
“他在家吗?学校老师让我给他带试卷过来,这是他的。”黎静满脸局促地将手里的试卷递到封建民面前。
封建民没接,反倒拉开了门,笑容真切道:“他现在人不在家,去江宁了,你先进来坐坐。”
听见人在江宁,黎静心底有些诧异,面上却不显,她摆摆手,“不了叔叔,我就不进去了,我爸还在楼下等我呢。”
封建民含笑地点点头,伸手将试卷接过来放膝盖上,“那行,谢谢你还特意跑这一趟,叔叔回头就把这些给他,你放心吧。”
黎静点点头,转身抬脚下楼。
“砰——嗒—嗒—”
刚走至一楼,一声不同于关门的声响砸出来,随后还伴随着重物接二连三的掉落,听起来像是有人粗心打碎了东西。
黎静心底一咯噔,缓缓走了两步,金属质地的东西狠厉的划着地砖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眉头不自觉拧紧。
转身上楼去看看。
还没到门口,黎静就看见封丞家的大门大敞着,探头一看,封建民的轮椅侧倒在地,人脸边上竟是渗出一小滩血迹。
黎静脸色一白,赶紧抖着手掏电话,情绪激动道:“爸!你快赶紧打120,叔叔出事了!人在二楼!”
纪炳华一接到电话,当场拔了钥匙摔门冲上去。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黎静赶紧伸出头招呼,“在这里!”
纪炳华刚到门口,就见到封建民闭着眼躺地上,昏迷不醒。
他赶紧打120叫救护车。
但因为小区距离医院有一定距离,纪炳华也不等了,生怕等出大事来,“来帮爸一把,我们把叔叔送医院去。”
纪炳华面对着门口蹲下,黎静在身后扶着封建民,见他爸把人背走,黎静顺手把他家钥匙带上。
将人安顿在后座上,黎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担忧,“爸,叔叔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纪炳华踩着油门,沉声道。
黎静提着心呆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路上和救护车对接成功,刚把封建民推上车,医护人员说:“你们谁跟车?”
黎静下意识看向纪炳华,后者按了按她的发顶,安慰道:“苗苗你坐救护车去,爸爸在后面开车跟着,车不能落半路上。”
黎静心知他说的有道理,自己也不能耽误时间。
她努力按下心底的惊悸,白着脸拽着他的衣角,“那你别跟丢了。”
“嗯,不会的。”纪炳华承诺道。
再次坐上救护车,鼻腔内瞬间被灌入浓烈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