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静还剩最后一篇没写,三人已然吃完扔盒子了,逼得她咬牙写起了狂草。
管他能不能看懂、字好不好看,反正她能看懂就行!
写完最后一个句号,黎静直接甩了笔,摸了把她的粉。
汤都凉了。
黎静努努嘴心地叹气,转而捧着一次性饭盒进厨房,她得吃热乎的。
封丞拿过黎静刚写满的素描纸,从第一篇开始检查。
从前三篇看来,字迹清晰几乎没有涂改,他猜是背的熟。
视线再向下移到第四篇开始,逐步有几处涂改,但都纠正过来了,应该是通假字还不太熟悉。
再向下看最后三篇,封丞不由一懵。
这什么字?
字迹和前面的七篇,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的,要不是他亲眼看着黎静写的,他都要怀疑是别人替写的了。
他拧着眉艰难的开始辨别字。
直到看到最后一篇时,封丞的眉头直接锁死,对着字辨认半晌,他终是闭上眼放下素描纸。
眼睛疼。
封丞抿嘴起身去厨房,一推开门就是一股气味径直冲向他的面门。
就是他堵了两个鼻孔也能清晰闻见,由此可知,黎静是真的在做‘生化武器’!
他的脸变了又变,看向灶台,冷声道:“你没开油烟机?”
黎静一脸无辜地举着筷子,“不用开吧,我就是热一热。”又没有油烟。
封丞没理她的歪理,径直上前按下油烟机,扫过奶锅里的咕嘟冒泡的汤水,他眼底闪过一丝希冀,“你是在这里吃吧?”
“不啊,我要坐下来吃。”黎静摇头道。
封丞眼底的光没了,他深叹一口气,抬脚出去重新制作‘防毒棉花球’。
黎静旁若无人的嗦粉,大门就被人敲得哐哐响,声音之急切让人听了心底直发颤。
拧开门把手,就见一大婶耸耸鼻子嗅了嗅,面色一言难尽道:“冒昧问一下,你家是在煮屎吗?”
咬着筷子的黎静:……
她拽下筷子,挤出一丝笑,“婶子,您这话说的,谁家饭不吃就想吃屎啊?我这煮的也不是屎,是螺蛳粉。”
“那就是了,我刚闻了,这味道就是你家的,主要我家就住在楼上,你这窗户一开,那味道直接冲进来,哎哟!那味道简直了……”大婶一拍大腿,一脸嫌弃。
黎静抓了抓头,讪笑道:“这味道是有点大啊,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您体谅一下哈。”
大婶又絮絮叨叨说什么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环境问题靠大家,黎静听得麻木。
啪嗒关上门后,乔安安安慰道:“都要凉了,快吃吧。”
黎静跺脚坐下准备继续吃,但对上封丞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莫名想到刚才那大婶说的话,顿觉没了胃口。
心气不顺,黎静索性直接扎了口袋不吃了。
见她用餐完毕,封丞捡起刚才的素描纸找她‘算账’,他指了最后三篇问,“这字你看得懂?”
黎静本就心底有气,现在再看封丞这样,火气又冒了些,铿锵有力道:“看得懂!”
封丞无视她的气焰,不急不徐道,“那你指给我看看,这都是什么字。”
黎静面上闪过不耐烦,但到底沉下心去辨认。
辨认至一半时,黎静卡住了。
好家伙。
她写的字怎么看不懂了?
封丞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自己也看不懂了,故意批评道:“自己都看不懂?指望阅卷老师看得懂?这三篇你重新默写一遍。”
黎静脸臊得慌,一把扯过素描纸,挪到沙发处,兀自提笔继续默写。
闻启翔瞄了眼茶几,同情道:“有一说一,咱封哥是真严格,我看黎静都快被虐哭了。”
乔安安头也不抬地打游戏,“现在严格点,到时候上考场才有底。”
“这倒也是,就是有点废黎静。”闻启翔手指转着三角尺,偷笑道。
封丞敛下眼底的笑意,望着埋头在茶几上奋笔疾书的黎静,他心底发软。
之前说的话是他迁怒过狠,却又拉不下脸来求和。
倒是逼了黎静一把,等下她要是错的太多的,那他就适当放放水,大不了明天给她补上。
不然,真哭了,他可不会哄。
这次黎静学乖了,不求写的有多工整,字迹清楚就行,刚写完她就急吼吼地丢给封丞,“这下你应该能看懂了吧!”
封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的像是之前你能看懂似的。
莫名读懂这一眼神,黎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复又催他赶紧看。
封丞也没拖延,一目十行的检查,手上的红笔快速地将错字圈出来。
黎静顿时像只霜打了的茄子,全然没有刚才的傲气。
封丞批完全部,随后不声不响地递给黎静,“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黎静心弦一紧,她想起封丞之前放下的狠话,这是打算分道扬镳了?
她脸色霎时惨白。
跟在封丞身后亦步亦趋,黎静憋了半天,问:“你明天还来不来?”
封丞将画板背在身后,挑了挑眉道:“不来你就不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