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丞翻开黎静的试卷,字迹看似张牙舞爪中却又带有些许软绵,这点倒和本人很像。
揣着愉悦的情绪,他手持红笔开始批改。
随着时间推移,平坦的眉头再次搭起珠穆朗玛峰,这题怎么又错了?
抬头看向第一排的黎静,他心底叹气,任命的在题干空白处写下批注。
坐在前排的黎静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吸吸鼻子并没放心上,继续演算解题。
下课铃响,上午的课全结束了。
黎静忙丢下笔,从桌肚里掏出饭卡和纸巾囫囵地揣兜里,起身去后面找乔安安。
“安安,好了没?我好饿。”黎静边走边问。
乔安安正低头找饭卡,头也不抬地回道:“马上。”
黎静站在桌边,余光感受到封丞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们。
干等着莫名感觉有些尴尬,黎静扯出一个话题,干巴巴地问他:“你不去吃饭吗?”
“他跟我们一起吃。”乔安安举着刚找到的饭卡扬了扬,“我找到了,走吧,去吃饭。”
黎静满肚子疑惑,但又碍于封丞在身后就没问出口。
直到吃完饭,她也没弄明白封丞跟她们一起吃饭的原因。
总不能是秀色可餐吧?
黎静想不明白。
回到教室,她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封丞说,“今天别睡了,跟我过来看错题。”
黎静下意识去看时钟。
离下午上课还有一小时15分。
这么长时间都用来纠错题,她这是错了多少啊?
来不及多想,黎静神色慌张地拽住乔安安,“我们中午那飞行棋?”
封丞脸一下就黑了。
他这在给她找草稿纸讲题,结果她却只是想着玩?
气得封丞在心底狠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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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方的吊扇哗哗作响,掀起阵阵暖风,黎静抬手压住飞起的纸张,握着笔认真听他讲题。
她错题虽多,但解题思路大多是走至一半误入歧途。
现在经由封丞拨正,黎静纠错题的进度条大幅推进。
望着触及草稿纸的笔端画下流畅的自己,她不禁被眼前修长的指尖所吸引。
“……听懂了没?”封丞问道。
黎静猛然回神,对上封丞漆黑的眼眸,她眼神无辜的回视,小声道:“刚有点走神,你讲到哪里了?”
封丞:……
他抬手按了按抽痛的额角,今天不被气死是他命大。
见状,黎静内心莫名有些歉疚。
在看到那长达十多厘米的缝合疤,她舔了舔嘴唇,伸手戳了戳那处,问:“你这里,是怎么弄的?”
伤疤被人骤然触碰,封丞忙将右手向后缩了缩,垂下眼眸,撒谎道:“……摔的。”
见他神色不渝,显示是不想说,她也不强求,直接拽过试卷转移话题,“你刚讲的哪题,继续。”
耳边听着封丞的声音,黎静心底琢磨着,封丞手肘上的伤疤。
这得怎么摔才能摔成他那样?
所以,摔伤。
她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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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又来买糖啊。”店铺老板见生意上门,这还是面熟的,忙热情招呼道。
“嗯。”封丞低低的应了声。
之前路过这里,偶然看到黎静吃的那款陈皮糖,他就买了一袋。
初尝挺酸的,后续倒是带了一丝甜。
回到家,封丞就把糖拿出来放冰箱上层冷藏。
现在天热,糖放外面容易化。
将晚饭用到的食材拿出来,封丞走进厨房。
封建民也滚着轮椅过来帮忙拣菜,封丞没让他动手,他就去冰箱里给儿子拿饮料。
看到特意摆在最上层的那包陈皮糖,封建民仰着脖子问:“儿子,你怎么又买糖,上回买的吃完了吗?”
封丞背着身子应道:“嗯。”
送完了。
封建民没多想,直接拿完饮料关门。
饭后,封丞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
封建民望着墙上的日历,转动轮椅到厨房门口,问:“你那个暑假集训,是不是该报名了?报名费是不是还和去年一样?”
没记错的话,去年是四万多,今年应该差不多也这么多。
封丞捏着海绵刷的手一顿,垂下眼眸,语气平淡:“还没开始报名。”
封建民提着的心略微放下一些。
现在的几万块对他们而言,是个不小的数目。
但苦什么都不能耽误儿子的学习,他转头回房间拿银行卡,推到封丞面前:“我卡里还有八千,你先拿去用。”
“不用,集训的钱等报名的时候再看。”封丞直接拒绝。
封建民想再劝劝,但见封丞坚持不要,他只好妥协,“那你缺钱得跟我说。”
封丞点头答应。
但实际上,他不会跟封建民说。
家里的存款在去年夏天就消耗差不多了,何况还是在那件事之后。
算算银行卡和暂时没发的工资,封丞安慰道:“我身上钱够用,你的就存着应急用。”
封建民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