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识过桫椤族无尽的山川花海,傅玉还是觉得那些都没有眼前的景观带给她的震撼感强。
傅玉往四周看了看,在数不清的光点映照下是形状各异的颗粒状漂浮物,从外表看不出是何物,只颜色或深或浅都是褐色或者土黄色。
而她自己正如这些颗粒一般同样漂浮着。
说是漂浮,但除了强烈无附着的悬空感,傅玉并没有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移动。
糟糕的是,无处不在的痛感好似要扯裂开她般。
傅玉的手动了动,而后僵住,随即嘴角溢出一声低低的苦笑。
真是散得干净啊!
一丝灵力也无,就连储物空间里的东西都取不出来。
傅玉试探性地动了动脚,再偏头,视线往下是同上方一样被光点点缀的无尽黑暗和数不清的各种沉浮颗粒。
适应了修士强大肉体,如今四肢的软弱无力让她非常不适应,挣扎好一会,她才撑着手坐了起来。
双腿,头部,后背等身体各处都有或大或小的重度刮伤,浅一点的破了一层皮,最重的在她的双耳和左肩外侧,她的耳朵已经生生磨去了近乎三分之一,而左肩甚至能看到裸露的肩骨。
这样的身体状况,又散尽修为。
一个凡人,在这样的地方如何生存?
在这一瞬间,傅玉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真的是一条生路吗?
“玉?”
灵源中,血迹斑斑的毛团散开,啸火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傅玉双目终于有了些光彩。
虽没有灵力,但是她的神识却还能用。
神识进入灵源,待看到啸火那一条孤零零的长尾时,傅玉差点落下泪来。
“啸火,你的尾巴……”
“尾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满不在意:“哦,这个呀,会再长出来的。”
傅玉神识看着他那滴溜溜转的黑眼珠:“你说谎。”
啸火蹲坐下,舔了舔自己的脚掌:“我不骗你,是真的。”
说着,他又道:“倒是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声音里终于有了傅玉熟悉的撒娇。
不待傅玉说话,啸火自顾又道:“你能想到这样的法子,也算是急中生智了。”
傅玉又是叹了口气:“只是我现在伤势不轻,体弱又没有灵力,虽看起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脱困越发艰难了。”
“还有我啊”,啸火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别别别!”
傅玉吓了一跳,慌忙解释道:“你别出来,你出来要是被吸走了怎么办?”
“你乖乖待在灵源,千万不要出来。”
啸火迈开的脚就这么顿住,而后身子一软,摊趴下去,咕哝道:“什么破地方!”
“什么玩意?!”
白琅琊扒开窸窸窣窣的灌丛,一个黑影蹭地就往他身上扑。
“啊啊!”
脸上的黏腻触感让他几欲发狂。“唰”
谷</span>就在他的手就要拍到脸上时,只听一股风刮起的声响。
白琅琊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枝叶晃动,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咕咕咕,咕咕!”
灌丛里还在窸窸窣窣地响,但这次白琅琊非但没有上前,反而是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神识早就感应过,里面明明是一只二阶的高脚鸡,兴致勃勃地扒开一看,谁知道会碰到那么个古怪的玩意。
“噗噗噗!”
想到那恶心的黏腻感,他逃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摸了摸确定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他松了口气,之后掐着脖子干呕了好一阵才算是好了些。
“到底是什么东西?”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且他之前居然没有任何察觉。
“跑到我脸上,还能全身而退的,好家伙,你真这个!”
他气闷地自言自语一阵,对着那空空的枝条比划了一个中指,最后还是没敢上手拔,而是一剑解决了那只咕咕叫惊叫着的高脚鸡。
“就用你犒劳犒劳我吧。”
提着鸡脚,寻到一个水源处,一边拔毛,一边发愁。
“诶,傅道友该不会已经……”
白琅琊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发狠地扯了一大把的鸡毛,手在湖水中划得哗啦作响:“那我不是要亏大了!”
“哎呀,希望她能聪明些找个地方好好躲着,给自己留条小命,不然我真是要被人笑话死!”
说着,他拔毛的手一顿,咕哝道:“恐怕已经要被笑话死了,也不知道阿姆怎么生气呢?”
“唉,只怪当时太年轻,意气用事,意气用事啊!”
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娴熟地提着清洗干净的高脚鸡架在摆弄好的火堆上。、
三个月了。
白琅琊重返青朗秘境后,当先便往南走,但是却没有寻到傅玉的任何蛛丝马迹,不过好在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一个人实在是寂寞,便不知不觉养了个自说自话的习惯。
偶尔,他也会想,当初回到秘境是不是太冲动了?
一开始他还会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