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遁去的子弟没有看到一道青色光芒快如闪电从昊氏族地深处而出,青光在天印之下瞬息化作无数叶茂繁盛的粗壮枝条。
远处昊氏松支的三位长老忍不住惊叫出声:“昊天老祖!!”
花无缺眸中碧色一闪,便见茂叶粗枝深处端坐着一位鹤发童颜,一身玄衣的老者。
他就是如今大陆年岁最长的化神道君,昊天?
昊氏老祖昊天道君喜怒无常,暴戾凶残为大陆众知,据传他这几百年来沉迷阵法一途,继留仙秘境之后近几十年都在搜罗空间石,苦求通天之途,更不惜让自己最看重的血脉后辈昊熠为空间石而殒命。
花无缺上次见昊天道君还是三千多年前,那时他已是化神道君,而她还是只是一个凝丹后辈,谁知再见已是此番情境。
更不想在这等危机之下,挺身而出,以命相护族地的会是这位声名不堪的老者。
昊卓看着明显停滞下来的冰晶天印和阻挡在前的昊天道君,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
“老祖!”
一位昊氏长老忍不住跪倒在地。
昊卓眼眶微红,同样跪了下去。
“昊天老祖!”
族长昊卓都跪下了,各位长老也纷纷跪倒在地。
战场转移,坊城中惊慌的人群渐渐回神,听得高空之中的声音,皆忍不住昂头看去。更有以神识看到全过程的昊氏高阶子弟们也跟着双膝跪地。
“老祖!”
此地为昊氏坊城,本就以昊氏族人居多,见有人下跪,其他人怕惹祸自然也就跟着跪地高呼,一时间整个坊城呼声高起。
另一边,已经行至坊城的灵舟上,几个昊氏子弟听呼声震天,一时都惊疑不定。
“昊十七,你要干嘛?”
说话的男子凝丹中期修为,名叫昊劼,骨龄七十又三,同辈中居长,也是灵舟五人中修为最高者,昊鸢便是其同母的妹妹。
而昊劼口中的女子名叫昊柒,骨龄三十又七,同辈排行十七,凝丹初期修为,灵根五行俱全,天资与修炼速度都是族中翘楚。
“老祖肯定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昊柒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跃上已经取出的飞行法器,头也不回地往回反方向而去,只是动作泄露了她的慌张焦虑。
“你!”,昊劼落了个没脸,气得甩袖:“这都什么时候了,如此目中无人?!”
谁料他不说还好,一说这句话,其他三人目光皆向他投来。
昊劼一时又气又恼,发狠道:“她要去就让她去吧,死了不要怪我没提醒就是!”
三人中有人忍不住道:“若不是你那老祖,我们昊氏如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又有人道:“不错,昊劼,你实话告诉我们,昊楼道君他到底干了什么?”
昊劼脸涨得通红,看向说话的两人:“什么我的老祖,难道不是你们的老祖吗?”
说完他又一指旁边未曾出口的少年:“还有你十八,你笑什么!莫不是以为昊轩叔祖还能活着回来?”
昊十八与昊劼皆为青支一脉,而走掉的昊柒和剩下两人皆为松支一脉,其他三人也就罢了,就连昊十八都敢笑他,昊劼如何能忍,本就惊恐未定,如今积攒的怒气自然有了宣泄的口子。“啪”
昊劼一掌拍在笑容都未来得及收起的昊十八脸上,脸上冰冷狰狞:“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姐姐与我说过是你家老祖昊轩让她把东西给霜熊的少主,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昊轩那个狗贼惹出来的!!”
他的话出口,在场三人都惊呆了,年仅十五的昊十八更是目光呆滞,好似脱了魂般。
“老祖!!”
直到又一道熟悉凄厉女声传来,三人才回过神来。
是昊柒的声音!
飞到中途的昊柒看到族地上空的景象,瞳孔一缩,再想到方才听到的呼声,哪里还不明白,里面之人是谁。
阿姆和阿爹都走了,如今老祖也要离她而去了吗?
再快,再快一点,她要去找老祖,她不要老祖死。
她声音凄厉异常,有人忍不住向她看来,但见她不过一个凝丹修士,又年纪尚幼,略一扫过也就不再多做关注了。
无数的视线瞩目之中,无数的茂叶和枝条被凝结成冰晶,又消散不见,但转眼新的茂叶粗枝又重新长出。
如此生生不息,散而重生,周而复始,如循环往复,没有震天的碰撞,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无;
茂密的绿与灰白晶印相接,绿色粉粒掺杂着少量冰晶碎粒交相映衬竟如雾似烟般,美得绚丽夺目
花无缺眼中忍不住浮现敬佩之色。
昊天前辈虽坐化之日将近,但似他们这般修为越高,越近天道之人其实求道的执念越深。
而苦求万载只差寸许不得再进,昊天前辈的不甘恐怕比任何修士都要更强,这样的人最是惜命。
昊氏族地危急之时,在场昊氏族长和这么多长老不说舍命,但凡有决心拼尽全力,虽不敢说一定,但至少是能有一搏之力,但他们最终选择了保全自身。
更有那昊楼为一线生机不惜以合租子弟性命做赌,他之所以这么做,怕死亦然,但恐怕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