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娣和何娜盘了一晚身边的人脉资源,几乎没有什么能帮忙给媒体牵线搭桥的人,而她们主动去联系的一些媒体先不说能不能帮上忙,就先漫天要价,还说她们这不是报道而是变相宣传。
何娜看了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隔壁大楼零散的灭了一些灯,不过有些楼层依然灯火通明,她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可恍惚间她觉得霜霜好像才刚走。
“明天再想。”何娜收拾包准备走,爱娣则泥一样的瘫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说:“本以为当老板是一件自由洒脱的事,谁能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麻烦,幸好有你和我一起面对,要么……哎,要么我真想从这跳下去,烦死了。”
何娜微笑着看她,“多大的麻烦总有天会过去的。”
爱娣从沙发上扑腾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都好久没约会了,都忘记了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要不要出去玩?”
何娜摇摇头说累了,爱娣则开始整理头发化妆,从公司出来后她们就兵分两路,因为是创业初期,她们还没有买车,想着今年年底一定要买一辆。
这个城市像是没有夜晚,永远的连轴转着,马路上永远有车,路上永远有行色匆匆的人,何娜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来公司的罗宇霜,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是那种主动往人跟前凑的人,难道有什么事?她仔细回想着霜霜今天下午的神态,她连妆也没画,整个人很苍白,因为当时正在聊客诉的事,也没问她,而且她走的那么着急,越想,她越放心不下,于是打车直奔霜霜租的公寓。
罗宇霜正拿着面纸擦着从眼里又滚出的一颗新泪,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该怎么办,完全找不到感兴趣的工作,不上班的话就没有收入,还有两个月房租就到期了,接到公寓管家通知,房租又要涨了,她不确定自己还能租的起这间大开间,从过年到现在从阿鑫那赚到的钱只够自己生活费,根本存不下,为了省钱她甚至去收拾爱娣不穿的衣服,而且把一日三餐减成一餐,她一边被穷困逼迫着,一边承受着来自人性黑暗的碾压,好几个晚上眼泪就这么从眼眶滚出来……
“叮咚……”
门口传来了响声,她从来不理会任何敲门声,在这个城市能在凌晨敲门的都不是好人,能知道她家地址的就只有何娜和爱娣,她们那么忙而且今天才见过怎么会来敲她的门,想到是不法之徒,她因害怕止住了泪。
“叮咚……”
铃声又响了,她抱着手机哆嗦起来,想着若真有人破门而入后自己该怎么应变,脑袋有很多激烈如电影似的场面。
“霜霜在吗?”
罗宇霜大出一口气,向门口走去,打开门看到何娜说:“怎么大晚上来了?”
何娜怔怔的看着她的脸:“一个人躲在家里哭什么?眼睛都肿了。”说着大步走进门,视察似的把整个房间看个遍,马上茶几上揉成团的纸巾吸引了她的注意。
罗宇霜去卫生间看了看镜子,果然眼睛鼻子都红了,她把箱子里剩的最后一包牛奶泡到热水里,这是她能招待客人的唯一东西。
“我不喜欢喝牛奶。”何娜让她喝。
“那你喝什么?”罗宇霜问。
“我什么也不喝,就想和你聊聊天,你今天突然找我们肯定有事。”
罗宇霜坐在沙发对面的小凳上,手里玩着袋装的热牛奶说:“其实也没啥事。”
“你现在还不肯说,没事你哭什么?”
何娜的目光像黑夜里的手电筒直接要照到她心里去,而她只觉得炫目。
沉吟了会儿,罗宇霜还是把阿鑫如何利用自己给别人做嫁衣的事说了。
何娜听闻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严肃的沉默,片刻后才说:“他是挺卑鄙的,但这样的人在这个城市很多,受这样委屈的也不止你一个,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手段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能这事需要把人踩在脚下,很不幸你是那个被踩的人,不过你还从中得到里一些金钱的好处,毕竟你刚开始只是在海边摆摊,一幅画卖七十,在他这里他还给你涨了好几倍。”
看着霜霜像泡在苦水里的脸,她继续带着理性的口吻说:“最关键的是那份合约,你不成名还好,画了随便卖也没人有那个功夫调查,可一旦成名,这份合约可能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狗非扑上去不可,他们可有你终生画作代理权限,虽然这合同的合理性有待考究,但以现在字面上意识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
叹了口气,何娜同情的看了一眼罗宇霜,说道:“还有一个办法,你不是说你是替别人做嫁衣吗?你可以去告他们,但……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他们不会选择一个强硬的人当枪手。”
罗宇霜这才恍然大悟,阿鑫不仅骗她,还在利用她的软弱和在这个社会上的无力,这点让她的心又如被绞一样的痛,甚至有点眩晕。
何娜说:“我可以帮你打官司。”
罗宇霜突然笑了声,“算了吧,我不想画了,那些画架和颜料笔什么的我都扔了。”
何娜郁郁的说:“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罗宇霜说:“还没打算,不过肯定要上班的。”
“现在我们公司也不稳定,要不就让你来我们这上。”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