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出院后,她又失去了发光发热的价值,继续把自己关在家里画画,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独处,每天睡到下午一点起床,随便往嘴里塞点什么,就开始看绘画方面的书籍,以及一些关于艺术的纪录片,她依然保持着看漫画的习惯,有时也在日记本上画,到傍晚七点去楼下吃份肠粉或者螺蛳粉再买些新鲜的水果回来,然后把自己钉在凳子上拿起笔画,当不知道画什么还要硬画的时候最痛苦,痛苦到她想仰天长啸,想把所有的颜料都摔在墙上,想再也不要画画了,想还不如死了算了,可痛苦有时是促进创作的生产力,很快她就有东西在洁白的画板上铺展开来,等心里的东西换个地方盛出来的时候,她觉得像大哭后的人,轻畅无比。
“舞曳”
她把这两个字写在了画板背后,以后她就是画家舞曳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霜霜在吗?”
是赵海晨发来的微信,他们只有过年才会联系,彼此一直以来都遵守着这从来没约定过的约定,此刻突然看到他的信息,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慌乱。
“在的,怎么了?”
马上赵海晨的语音打过来,她确定那不是视频电话,才按了接听键。
“没打扰你吧?”赵海晨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黄姗联系我了,只不过是在春节的时候,我好久没上qq了,所以才看到,她问你的情况,我把你的微信名片转发给她了。”
“嗯,好的,那到时候我注意加下。”罗宇霜即欣慰又忐忑,欣慰的是黄姗总算原谅她了,忐忑的是她们的关系该怎么定义呢?
赵海晨继续说:“你是在深圳吗?我们五月可能去巡演,到时候来捧场啊。”
“哇塞,真的假的,你真成明星了?”罗宇霜颇为激动。
赵海晨苦笑,“什么明星,就是群演,配角中的配角。”
“一定捧场,你们剧团叫什么,到时候日期定下来一定告诉我。”
挂了电话,看着赵海晨发来的剧团名,心想他一定很骄傲,终于实现了小时候想当演员的梦想。
上网搜了剧团的名字,显示的资料很少,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剧团,再搜赵海晨的名字,根本搜不到什么信息,尽管这样她依然期待着他的演出,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认识他。
后来过了大概一周,才看到黄姗的好友验证,她刚把女儿的抚养权争夺下来,准备去香港生活,她没过问她亲生父亲的情况,想想能把她们母女接去香港也算是个有钱中的有钱人,她也算是幸福的,有钱,有女儿,经济和感情都有依托,转来转去最可怜的还是自己,不过这次罗宇霜是真心真诚的希望她可以好,没有半分嫉妒,就如过年对她说的,她愿意用自己接下来的好运来换取她所有的不幸。
黄姗虽然很热络的和她聊着天,诉说着一些家常,也会问起她的生活,她没有说自己如今靠画画为生,只说随便上着班,日子过的还凑合。画画这件事,她想如母鸡孵小鸡似的捂着,不想主动的让任何人知道,仿佛只有藏起来这件事做起来才是安全的,当然除了爱娣和何娜。
她告诉了黄姗五月份赵海晨来深圳演出的事,黄姗和她一样期待,并约好到时候一起去看。
她几乎每天查一次剧团演出信息,终于有天公布出来,五月十五,没等赵海晨通知,她迅速购了两张票,一边等待着黄姗到来,一边等待着见到舞台上的赵海晨那一天,想到他们可能来参观她的住处,她网上买了漂亮的水杯茶壶,还买了花瓶,开始学习插花,可能是因为忙碌和期待,日子有种欣欣向荣,同时她没有忘记给阿鑫那边提交画,那是她的饭碗呀。
阿鑫看着新送来的一批画,看着眼前荣光焕发的人,笑着说:“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
罗宇霜摸着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喜形于色吗?”
“是的,你很喜形于色。”阿鑫认真的盯着她,第一次发现她有一丝美感,耐看的人就是越往深处看越好看。
罗宇霜讨厌别人这样眈眈的瞩目,不自在的把脸扭到另一边假装欣赏他这一办公室的艺术品。
最后经过估价,十二张画,阿鑫让工作人员给她结算了五千块钱,罗宇霜有点不敢相信,痴痴的看着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问阿鑫:“会不会有点多?”
阿鑫笑道:“还有嫌钱多的,你放心,只要好好画,以后会更多。”
“谢谢!有时间我请你吃饭,不如……不如就明天中午吧。”
阿鑫点头同意了。
看着电梯把这女孩的脸合上,阿鑫叹了口气,转身对工作人员说:“想办法把这些画背后‘舞曳’两个字给抠下来,或者涂掉。”
在工作人员操作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其中一幅把云彩当成风筝在放的画拿到手里,“这幅不用涂。”他把画拿到办公室仔细欣赏起来,是那天他们在海边散步的情形,只是抽象的表达出来,一个男孩和女孩正在沙滩用力扯着光线拉着天上的晚霞,到底是什么样的脑洞才能有这样的创作,翻过了看着写着小小的“舞曳”两个字,他的心猛地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原先觉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