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坤离职没有在公司引起一片哗然,却让罗宇霜好几天无心工作,好像除了她,周围的一切人并没把这当一个事件来看,她惊讶于人的冷漠,更为“人走茶凉”徒增伤悲,在钱坤正式离职那天,她怕人说闲话,甚至没过去好好的和他告别,终于在周末的时候她主动约他见面,毕竟他对自己有恩,想着约见面可能会被推脱,也想过推脱之后如何收场,但没想到他及其爽快,甚至心情大好,那天她穿了双白板鞋,牛仔短裙,和一件荷叶领水绿色的衬衫,一点也不清丽脱俗,反而像个不懂事的学生妹。
钱坤见到她眼前一亮,说:“你还是这么打扮好看,符合你的年纪。”
他们约在世纪公园见面。
“好不容易和你熟了,你又走了。”罗宇霜想掩饰悲伤,也没有比悲伤更合适的表情,“不过我也能理解,谁还能在一家公司呆一辈子,说不定哪天我也走。”
钱坤说:“是啊,人就像云一样聚聚散散,习惯就好。”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又很闷热,不过公园里的花花草草开的正茂,问钱坤接下来的规划,他说工作已经找好了,下周就能上班,然后又给她讲了讲关于行业的事,她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钱坤则坐在湖边大石头上,正赤脚放在水里拨弄着涓涓湖水。
“你像个戏水的美女,你男扮女装肯定比女人更好看。”罗宇霜开玩笑,旁边早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偷看这边,这让罗宇霜莫名的有面子,甚至越误会他们的关系越有面子。
她叫钱豆豆一直是叫钱坤,也真心觉得这个名字比他本名更好。
在公园边走边歇,边歇边聊,罗宇霜看天越来越暗,说:“可能要下雨了,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
“对,想吃什么随意,早就想请你吃了,你帮我太多。”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钱坤笑着看她,不一会儿说:“没记错,今天是你生日吧?”
罗宇霜心里咯噔一跳:“你怎么知道?”
“你的微信号中那一串数字,不就是你的生日吗。”
罗宇霜很感动,竟然有人会在意那串数字的意义。
钱坤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去我家包饺子吧。”
出租车开在半路,豆大的雨就从天空砸下来。
罗宇霜看着右边的窗户,钱坤看着左边的,两个人屏息凝神的听雨看雨,到了他家门口,雨越来越大,钱坤说:“你在这等着,我进去拿伞。”
“没事,我不怕淋。”她跟着钱坤钻进雨里,两个人往公寓门口跑。钱坤租的是商住两用的那种公寓,直接是一栋大厦,可大厦住宅区要从后门上,他们走了百米的距离,到的时候都淋成落汤鸡。
在电梯里,罗宇霜被电梯镜里反射的样子,吓得差点停掉呼吸,妆全花了,头发贴着脸一条一条的,最主要是衣服,水绿色荷叶领的衬衫,被打湿后竟然几乎透明。紧紧的吸着皮肤,内衣的样式也都映出来,她尴尬至极,无所适从,又要强壮镇定,好在钱坤并没把审视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就这她也恨不得马上逃走。
还是那间一室一厅的房子,干净、明亮、宽敞、整洁,罗宇霜穿上钱坤肥大的男士拖鞋,进门就要吹风机,然后钻进卫生间猛吹,把头发吹干,上衣吹干,用卫生纸擦掉湖了的眼线,才从卫生间出来,可牛仔短裙还是湿的,她尴尬的傻站着,钱坤拿了一条灰色阔腿裤说,“换上吧,买的时候人家说男女同款。”
罗宇霜犹豫了下还是接过,去卫生间换了。她以为在钱坤家会和在楚晨家一样无所拘束,可自从进门她脑袋像上了弦似的,莫名紧张,脸烫的和红薯似的,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想吃什么馅的?我在网上下单。”钱坤换好衣服后坐在沙发准备在手机上买菜。
“说好的我请你。我来买。”
“来我家怎么能让你花钱。”
罗宇霜在钱坤旁边沙发坐下,“我欠的你越来越多了。”
“什么欠不欠,都是朋友。”
朋友?罗宇霜心里一颤,他竟然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不是同事,她喉头发紧,为了缓解开始在房间踱步,忽然看到餐桌上摆着一副黑白棋。
“你会下棋啊,这是什么棋?”
钱坤也走过来,说:“围棋。”
“一个人下?”
钱坤点头。罗宇霜心里无比敬佩,她看钱坤的书架,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金融知识,一类是历史,一套资治通鉴威严肃静的排一溜正轻蔑的和她对视,她甚至不知道是写什么的书,她的文化课水平截止在初三,之后中专根本没翻过几页书。
突然她看到自己的牛仔裙从洗衣机上被钱坤晾在了阳台,她脸更红,房间的空气也像越来越稀薄,让人呼吸不顺。
她完全感知不到自己已经在别人紧锣密鼓布下的圈套里,多年后她无数次的想,为什么会是她?那个帅气,温暖的的男孩身上怎么可能附着那么扭曲的灵魂。
菜送来了,她和钱坤忙着包起水饺,虾仁猪肉,香菇猪肉两种馅,皮也是买的现成的,钱坤包的可比她好太多。
“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会包水饺?”
钱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