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说孟云嘉和孟云奚的事,不知为何云阳候最后还是知道了,但也只是知道她们二人吵架打闹,并不知道是因为华安伯府。
所以,两人都被云阳候罚了禁足思过三日。
孟云暖不必躲着两人,在午后出了门。
她只带了初秋,留着舒妈妈在云阁守着。
到了弄月楼这边,孟云暖蒙着面纱,小二将人领到三楼便就离开了。
晨风替她开了门,孟云暖自个儿进了包间。
初秋和晨风都留在外头守着,现下包间里只有孟云暖和晏南庭两个人。
晏南庭定的是弄月楼三楼包间,后面是护城河,对面就是春风楼,开着窗便可以看尽郦都好风景。
男人身姿欣长,却有些消瘦,此刻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在那里,明明看背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却能让人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逼人。
孟云暖微顿片刻,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直接,男人察觉回过身来。
几乎是同时,孟云暖收回视线,淡淡垂眼,莫名有些偷看之后被抓包的窘迫感。
晏南庭眸色微深,朝孟云暖淡淡颔首:“阿暖姑娘。”
孟云暖回以一礼后走近,乍然发现晏南庭的脸色竟比上一回还要惨白些许,她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回事?”
晏南庭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女子慌忙伸手来探他的脉。
他心头微动,下意识狠颤了颤,却没躲避。
把脉片刻,孟云暖的眉不断紧蹙起来,最后抬起头,睁着大眼盯着晏南庭,话就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晏南庭的脉象无序散乱,乍疏乍密,体内阴阳两火盛衰悬殊太大,两两又有相斗的迹象,长此下去等到阴火彻底压制了阳火,便会神气涣散,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怎么了?”晏南庭还是轻扬着唇角,仿佛没察觉到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
孟云暖查过了,这个毒在每月十四夜,至阳更迭至阴时便会发作,痛苦堪比剔骨。
难怪今日他的脸色这样差,前夜便是十四夜,想必刚刚发作过。
孟云暖有些懊恼,她也是昨日查阅医书才刚得知的,若是能早些知道,便能尽早给他配些药物缓解痛苦。
她这模样,晏南庭看着不禁失笑:“你如此模样,难道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回天乏力的地步?”
“不。”孟云暖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尽全力医治你,就算我不行,我一定也给你把神医谷主找到!”
她不信命由天定,这条路没走到底,谁又知道尽头是暗是明?
说实话,哪怕找到孟云暖,知道在她身上有能够治好自己的希望,晏南庭其实也没有抱很大的期望。
但此刻,她这么说,她如此坚定,晏南庭确实心头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他竟破天荒地,愿意去相信她。
“好,我信你。”
“不过,有件事我需要同你说。”
“先头答应了会娶你,解救你于水火,眼下我这边有些棘手的情况,尚且需要一些时日,你...可等得?”
孟云暖大概猜到他口中棘手的情况是什么,况且眼下云阳侯府里还有些事,她也还走不得。
于是她道:“说了会等你,就会等你。”
晏南庭垂眼低笑。
他身上有种异于寻常公子哥的贵气,仿佛生来就是人上人,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眉眼深邃,唇红齿白,像因为常年病弱,闭门不出,清冷矜贵的小世子小侯爷之类的。
原书并没有提及他的出身以及过去,孟云暖虽然只见了他几面,却总是觉得跟他有种怪异的熟悉。
“晏大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这么想,孟云暖就这么问了出来。
彼时茶水滚开了,晏南庭在斟茶,闻言微顿,抬眼看她:“此话怎讲?”
孟云暖后知后觉感到唐突,扯唇淡笑:“也没什么,只是每每见到大人,便总是觉得好像从前在哪见过,许是我认错人了也说不定。”
晏南庭眸底微深,片刻道:“上回在云阳侯府,是晏与阿暖姑娘初相识。”
言下之意,孟云暖确实是认错了。
孟云暖讪讪。
“这今年的春茶白毫银针,品级不错,阿暖姑娘尝尝。”
飘散着滚烫香气的茶摆在孟云暖眼前,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回去。
孟云暖的视线下意识追随,忽而对上对方的视线,意识到失态,她抿唇道:“你身体不太好,服药的时候少喝茶,会有些影响药效。”
她像个老医者,又像是府中管家的女主人,说的话不叫人反感,反倒让人想顺着她的意思做。
“好,我记下了。”
他总是如此,倒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云暖垂下眼,品了一口热茶,忍不住赞了声不错,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将带在身边的东西提到男人面前。
“这是我为你调配的四逆汤,每日早晚一帖,三碗水煎到一碗左右的量,按你如今的情况,每帖着人再加人参二钱吧。”
来之前孟云暖没想到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