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封老听见她这话直接暴躁得想要打人。
可抬起手来还没舍得落在苏酿的脑袋上,就看到了苏酿那双亮晶晶的小鹿眼里有一抹促狭的光。
他刚才还舍不得落下去的手,这下子气得直接落了下去。
只不过落下去也没什么力道就是了。
反倒是苏酿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头,叫唤道:“哎哟,师父,您别总是打我的头了,您要把我打傻了,我不仅不能赚钱养您,怕是还得您赚钱来养着我这个傻徒弟。”
封老直接瞪了她一眼,“谁要养你一个傻徒弟,我难道不知道换一个会赚钱的徒弟啊?
赶紧说说吧,你想到了什么赚钱的主意?”
说着,他又睨了苏酿盆子里的猪下水和猪首一眼,“老头子可不想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跟着你吃这些东西!”
苏酿挑了挑眉,她等着待会儿她把这些卤出来之后,师父的真香现场!
这时候,她倒是没有继续跟封老闹,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我暂时还真没想到什么赚钱的好办法。
不过我对这山上很熟悉,这山上的药材也不少,我打算先采药材去卖钱。
等我把师父的本事学到手了,自己又有本钱了,就去镇上开家医馆……”
这件事情苏酿在回来的牛车上已经仔细想过了,真的要赚钱,她还是只能走上辈子的老路。
不过这辈子她应该能比上辈子走得更容易一点。
因为今天她虽然没答应佟掌柜帮他们炮制地黄,但是却和佟掌柜达成了协议,以后万和堂如果遇到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人,可以让她跟着大夫去观摩学习治疗。
万和堂在镇上的名声很好,她跟着万和堂的大夫,多少也能挣一点名气,到时候再去镇上开医馆应该也就不愁生意了。
其实佟掌柜也是看出了她今天连杨氏那样半个身子都踏进鬼门关的人都能抢回来,而且还是把母子两个一起抢回来。
觉得她在妇科上有一定的造诣,想让以后药铺再遇到这一类的棘手的病人的时候,她再给店里搭把手。
封老听见她这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说道:“成,你自己心里有个成算就成,我老头子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封老说着就喝着酒走了。
苏酿看着封老潇洒的背影,有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她师父还真是……
一点儿都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啊!
她正无奈的摇摇头,准备继续用草叶搓洗猪首的时候,封老又折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订得歪七扭八,封皮都泛黄了的手札。
“这手札给你,自己好生看好生学,都学会了,看一般的病就足够了!”
苏酿看着那本手札,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这是上辈子到她死的时候都陪着她的东西啊!
上辈子她毒杀李成蹊之后,无论被关进大牢还是最后上刑场都是带着这本手札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是她能怀念至亲之人的唯一物件。
上辈子她无论跟顾焱和离,还是跟娘家断绝关系都走得决绝,以至于一点可以用作念想的东西都没留下。
到最后要死的时候才发现,她奔忙半生,能陪在她身边的,唯有这本手札而已!
苏酿赶紧洗了手,又在围裙上把自己手上的水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这才伸手去接封老手里的手札。
封老看着她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中泪光闪闪的模样,心里十分欣慰,脸上却是故意做出一副高冷的模样,嫌弃道:“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一本老夫随手写的一本手札而已,至于激动成这样。”
苏酿眸中闪着泪花看着师父,郑重的说道:“师父,我一定会好好把你手札上的内容都学会,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希望的!”
封老端着架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背着手,点了点头,但一双眸子里的欣慰笑意却是掩藏不住。
苏酿拿着手札便拿回了东卧房里,仔仔细细的用布把手札包了一层又一层,才放进了柜子里。
放好之后,再出去,顾老太就已经在帮她烧锅了。
她把今天在万和堂捡的卤料下到锅里,把洗好的下手和割成小块洗干净了的猪首都放了下去。
刚做好这一切,一个虎头虎脑、浑身是伤的小男孩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苏酿的手,眼里含着泪花,带着哭腔的说道:“婶婶,您快去救救小治和妙妙吧,他们要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