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酿在心里略微琢磨了一下,平心而论,掌柜给她的这个工钱已经十分良心了。
只是想到昨天师父找她谈那番话之后,只是打酒就拿了五两银子去,再想想上辈子师父那嘴有多刁,爱吃的东西有多贵。
她要是真的一个月只赚五两银子,怕是养不起家里那只老吞金兽。
更别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虽然小治和妙妙都是懂事的孩子,但她这个做娘亲若是重生了一世都还不知道为他们打算,那她还有资格当他们的娘吗?
苏酿笑着对掌柜说道:“掌柜,您也知道,我相公腿受伤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实在是脱不开身来你这里做工。”
掌柜听到这话,脸上浮现除了惋惜的神色,“可惜啊可惜,小娘子,你这制药的手艺着实是可惜了。”
“掌柜,那我这些药,您还收吗?”苏酿问道。
掌柜收起惋惜的情绪,说道:“收,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光你这次带来的药材我都收了,以后你要再采了药拿来卖,只管往我们保和堂送。
只要药材好,我们都收,而且保证价格公道。”
说完,他就招手叫了一个伙计带苏酿去后院称药材。
苏酿之前在铺子里拿药一副药就要五两银子,但是这半背篓的药材卖出去,才卖得三两银子,而且这还得益于保和堂价格公道,否则连三两银子都卖不上。
苏酿上辈子也是这么过来的,当时不懂做生意的那些弯弯绕绕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重活一世,自己也曾做过大生意,什么门道都已经懂了,再看这来之不易的三两银子,就难免有些感慨。
不过她没感慨多一会儿,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就算想要像上辈子一样自己开医馆,也得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才行。
她收好银子之后,背上背篓往镇西边的砖瓦窑走去。
一边走的时候,她已经把顾焱给她的那只玉佩摸了出来,攥在手里。
那玉佩质地温润,这么热的天,捏在手里居然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十分的舒服。
饶是苏酿上辈子见惯了好东西,现在拿着这玉佩也有点舍不得丢掉。
黄金易得,好玉难求,这样的好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不过想到幻觉里顾焱战死沙场的悲怆与凄凉,她就算再怎么不舍,也不得不丢掉。
正好这时候,她走到了书院外面。
书院的学生不知道是要出去做什么,都三三两两的正在往书院外面走。
她手里的玉佩,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滑落在了地上。
玉佩落地之后,苏酿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也没再看一眼,匆匆去了砖瓦窑。
李成蹊也在这家书院念书,苏酿走了之后不久,他就跟着两名同窗一边说笑着,一边从书院里面出来了。
没走两步,他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挪开脚一看,那枚通体洁白温润的玉佩呈现在他的眼前。
哪怕他现在还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这些金玉之物,但是这玉佩只消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他赶紧低头捡了起来。
旁边的同窗注意到他的动作,凑过来问道:“咦,李兄,这玉佩可是上乘之物,是你的啊?以前怎么没见你佩戴过呢?”
李成蹊一副珍视的模样将玉佩拿在手里,“家传之物,平日里怕磕坏了舍不得佩戴,今日诗会,家母为了能让我博个好彩头,这才要求我戴上的。”
同窗看着他手里的玉佩,满脸都是艳羡之色,“我记得李兄祖上曾官拜知府,这玉佩看着也不是凡品,不知李兄可否借我一观。”
“当然可以,曾兄,请。”李成蹊说着,就伸手要将玉佩递给旁边的同窗。
然而姓曾的同窗刚伸出手,还没有接到玉佩,突然旁边一只粗粝的大手夺过了玉佩。
李成蹊和他的同窗一起抬头,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一身煞气的黑色锦衣的男人,手里正拿着玉佩仔细的摩挲着。
李成蹊刚想开口,男人已经抬起头来,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李成蹊的身上,“这玉佩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