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瑜赶回吴郡之时,但见吴郡上空祥云朵朵,非旦未降气数,反又增了几分,不禁讶然?
他知孙权此人有飞龙在天之相,非同小可。却也不敢相信,他江东未稳,就能得如此气数?
周瑜当下心中便生疑惑,未进吴郡,孙权已亲自出来相迎,但见孙权面露倦色,显是悲伤过度。但眼神中却神采奕奕,似是功力大进,气运更盛昨日。见得周瑜,双眼已然落泪道:
“公瑾既回,我无忧了!”
周瑜迎上,双手紧握孙权,深深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周瑜相信,眼前这个人比孙策更适合成为人皇。
进了吴郡,周瑜不由感慨万千,想及昔日情谊,如今再不能相见,心中实难平静。直到看到那刺眼的灵柩,周瑜再也忍隐不住,登时泪若雨下,哭嚎出来。
想当年,丹阳路口与孙策相识结成昆仲,后又在两叉口与孙策重逢共图天下……一路上披荆斩棘,何等艰辛,眼见大业将成,却不想,竟遭此厄运,落了个神形俱灭的下场!怎能不让人心生寒意?真是天妒英才啊!
大乔抱着孙策幼子孙绍跪伏于地,一一谢礼。
见到周瑜之时,只觉得亲切非常,想那前世也是有无数因果纠缠,此生相见自如亲人一般,只觉一时间似有无数言语要诉说,只是人多眼杂,不得而已。
周瑜正自伤心处,忽觉肩头一沉,却听得吴国太的声音响起:
“公瑾,回来就好。”
周瑜忙侧头望去,那龙女想是伤神已极,面色惨淡,哪还有那修真者的淡然?不由心中更痛道:
“老夫人,究竟是何人所为?”
吴国太摇了摇头闭上双眼,泪水滚落而下,吴国太吐了口拙气缓缓道:
“大仇已报,是许贡门客所为。不要再提仇怨之事,此实为我儿的命数。”
周瑜闻言,泪自涌出,低声恨恨道:
“连仇都报不得吗?”
说完此话,当下心中已有计较。
吴国太似未曾听见一般缓缓道:
“策儿临终之时,唯一心愿便是能再见一次公瑾。今日公瑾在此,我就在这灵柩之前亲述我儿的话。”
当下将孙策所嘱一一告之周瑜,周瑜闻得吴国太说得悲切,又知孙策将江东托付于已,当下大恸,哭拜于地道:
“伯符!周瑜必以死报兄长知已之谊!效犬马之劳!”
吴国太微微点头,有周瑜坐阵江东,天下无忧,必可定这乱世。
不一会,孙权来至灵柩前,周瑜忙与主公礼见过孙权,孙权道:
“愿公勿忘先兄遗命。”
周瑜道:
“主公放心,某愿肝脑涂地,报知己厚恩。”
孙权点了点头,这才与吴国太双双退出灵柩。
周瑜平复伤感之情,暗自计算,这才走至大乔身边道:
“伯符死的蹊跷,你若留在此处,也恐怕有性命之危,要早做打算才好。”
大乔只是啼哭,良久方道:
“伯符定是被……”
周瑜忙将指尖放至唇边,摇头道:
“不可说,不可说,报仇之事,再勿提了!否则,纵使是我,也保不得你。”
大乔闻言,泪若雨下,周瑜不敢多言,只道:
“若一切事了,可去我处,与小乔并伴,定可保你与绍儿安稳。”
大乔闻言不由心中一紧,周瑜心思何等细腻,大乔若留在吴郡,将来孙绍必会卷入江东储位之争,恐难得保!
这背后有诺大的一只黑手操纵着整盘棋局,既然杀了孙策,断不会让孙策之子继位,此事自是不可小视。
眼下,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这股势力所湮灭了,群魔乱舞之时,任谁都说不准!但周瑜自认以自己此时的修行以及背后的影子,任你通天道行,也不敢像这般弄死自己,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周瑜自有了打算,神也好魔也好,自有人降服,我要做的只是游离其间。
只不知,究竟是谁败谁胜了?但眼下,自己毕竟势单力薄。周瑜不由又陷入了沉思。良久,看着那空空的棺墓,周瑜不禁苦笑:
“伯符啊伯符,你却一走了之,避得清静,你怎忍?”
说罢,泪若雨下,那个手提利剑,豪气干云的少年。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
周瑜整整一夜都守在那空空的棺木旁,似是在沉思,又似在哀悼。
却说次日,周瑜身着戎装入见孙权。
眼下,毕竟江东未稳,风起云涌,外有刘表虎视眈眈,内有江东仕族蠢蠢欲动……幸好,此时曹操与袁绍决战在即!否则,江东之地必然不保。这也是为什么,于吉在这个时候现身江东。
外人看江东,其危在外,危在刘表!在曹操!
但周瑜和于吉之辈看江东,却英雄所见略同:刘表不足为惧,此乃仁义长者,多的是妇人之仁。
当年,孙坚一死,他本可挥军南下一举平复江东,但刘表却放任自流任由孙策做大。当然,谁都知道,刘表气数不足,根本得不了天下;而曹操,正与袁绍决战北方,自顾不暇。
只有孙家内部才是危机所在,孙家内部看似团结一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