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木头房梁。
难道她已经死了?不,说不定她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样一想,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结果浑身疼的要命,头也疼的厉害。她倒吸一口凉气,又躺了回去。
还是不甘心地扭头看了眼,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掉了漆的木头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碗。
春意闭上了眼睛,不用再看了,没有回去。
她现在哪哪儿都疼,也说明她没有死。
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
女人的声音尖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早点把房契拿过来,你偏不听。现在倒好,还把这个吃白饭的带回来,还让她住下来。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啊,我兄弟一家都不在了,就剩她一个人了,她如今才十七岁,一个人无依无靠要怎么活。
那是她的事,我管的着吗?又不是我害死你兄弟的。再说了,她被土匪带走了那么长时间,又被两个男人送回来了,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传了出去,都不要做人了是吧。
躺在屋子里的春意这才意识到这是在说她呢。
屋外的男人不作声了,好一会才唯唯诺诺的说,就算是让她走也要等她好点了再说行吧。
女人不依不饶,这都在家睡了好几天了,我这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的,花了多少钱了。不行,人必须走,铺子的房契要给我留下。
男人因为着急,说话都打了磕巴,你,你,你现在知道要房契了,当初你吵着要分家的时候非要先挑,把钱收了,现在又惦记那个铺子起来了。
女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如今人都不在了,那个铺子自然要归咱们家了。你别不识好歹,我这都是为了谁?好,你不去要是吧,我去。
春意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朝这个屋子过来了。
春意用正主的记忆想了一下这两人跟她什么关系,她突然发现,正主的记忆竟然变得有些模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摔到了脑子,很多事都只是一个大概的记忆。
女人怒气冲冲的推门进来,看到春意正睁着眼睛。
好啊,你总算是醒了。
春意看向她,个头不高,有些丰满,因为生气,脸涨得通红,眉头也紧皱在一起。
男人也紧跟其后,看到春意醒了倒是很高兴,豆花,你可算是醒了。
豆花?谁?她不是唐春意吗?
春意坐起来,揉揉额角,头疼的厉害。
她想起来了,这两个人应该是春意的叔叔婶婶。
好像这个婶婶不是好相处的人,单从刚才那些话她也能听出来。
我是怎么回来的?
刘氏叉腰说道,你还问,你是被两个男人送去了县衙,县衙里的人让我们将你接了回来。我还想问你呢,那两个男人是谁?你不是被土匪劫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些土匪呢?
春意想起那几个土匪的惨状还有那个犹如死神一样狠辣的男人,还是有点害怕。
现在既然得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抱着脑袋,干脆装傻,我不记得了,我被撞到了头,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了?唐勇倒是真的很紧张,急忙说,赶紧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瞧什么瞧,就是脑子不好使了,又不是快要死了。然后又嘀咕,请大夫不花钱啊。
唐勇硬气了一次,就知道钱,她这脑子真的坏了,你更别想知道铺子的房契在哪了。
刘氏一听这个,一下子冲出去房门,瞬间就没了踪影。
大夫来的也快,又是把脉,又是掰着她眼睛脑袋看了半天,最后叹气摇头,我也没遇到过这事,想来就是摔到了脑袋,得了这病。
随便他怎么说吧,反正她只要没别的毛病就行。
这次刘氏可比唐勇着急多了,那这病有药医吗?
大夫又摇头,我也只能给她开些化瘀的药。
刘氏转了转眼珠,大夫,那她这个脑袋是被撞坏了,那要是再撞一下有没有可能会好?
春意心里直骂人,这位婶婶是真的神人,这么关键的问题都被她发现了。
送走了大夫,刘氏又开始骂骂咧咧,这还能真不记得了不成,我看就是装的。她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冲进屋子问,你说你爹娘把铺子的房契放在哪里了?
唐勇上前拦着她,这孩子刚醒,大夫说她脑袋里有淤血,你就先消停一会吧。
我怎么不消停了,她告诉我铺子的房契在哪里,她爱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春意问,什么铺子?听他们说了半天,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自然是当初分家时被你爹给占了去的那间临街的铺子。
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间铺子。春意爹娘一直做着营生。
既然是分家得来的,怎么叫被占了?春意反问。
刘氏瞪圆了眼,怎么不是你家占了,当初分家时,是你爹非要选铺子的。我们不得已选了这间破院子。
唐勇见自己老婆黑的说成白的,气的直说,分家那会豆花还没出生呢,她怎么晓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