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梧城时, 若一便看见了某一处的冲天鬼气。
那一片的鬼气,实在是太过深厚,近乎遮云蔽日。
寻常人感觉不出来什么, 顶多觉得那边又冷又阴。
若一径直朝那边而去,他不知道妙山君在不在那里, 但直觉告诉他就是那个方向。
丹殊被那鬼气熏的喝醉的脑子都清醒了一半,连忙跟了上去。
庭院深深,高门紧闭。
若一跃进墙中,看见了黑棺之上的阴森鬼气,还有若有若无的白。
他眼也不眨, 一手掐咒一手抽出背后的剑。
剑朝着黑棺而去,行至半途便寸步难进,凝滞在半空。
另一边刚翻上墙头一道咒术就迎面而来, 直接把他打到了地上,道家清气形成禁制,他一靠近就闪烁着危险的光。
丹殊嘀咕:“还不让人凑热闹。”
不过里面想来也很危险,丹殊便寻了最近的树,往上一挂,继续喝酒。
燕秦感觉到了讨人厌的道士的气息, 将蔺绥护在怀里遮好, 一双血红的眼戾气十足地朝外望去。
鬼气散开, 两张一模一样感觉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容相对。
双方皆是一怔, 心中都若有所感。
他们明明不认识对方,却知道对方和自己一定有渊源和牵连。
“你是为他们报仇而来?”
燕秦看着满地的尸体, 颇有些张狂不屑。
管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敢碍事敢寻仇就得死。
若一这才发现满地师侄还有师兄弟们的尸体,比起哀伤与悲愤, 他更多的是疑惑。
疑惑这背后的真相,无论是散落在地上的几颗魂钉,还是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厉鬼,他觉得这背后藏着他不知道的事。
这满地残肢他只扫了一眼,又落回那鬼身上,或者说是落在那鬼怀中美人身上。
蔺绥姿态懒散,一看便知刚刚发生了什么,露在外边的肩颈处带着红痕。
分明是这种模样,却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好似和分开时将手贴在他额心处,一般无二。
可明明,他现在是在别人的怀里。
“小道君,竟然来的这样快。”
蔺绥可没一点不自在,欲往前,却被人又带回怀里。
燕秦环住蔺绥腰肢的手收紧,问他:“这是谁?”
燕秦在派鬼出去打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蔺绥和一个道士在一起的消息,所以才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谁知还未走到蔺绥跟前,就出现了变故,只得先来解决这个麻烦。
燕秦也知道这个道士名叫若一,毕竟他在此之前也从蔺绥口中知道了若一的名字。
当时又怒又气,心里想着等抓到蔺绥时,一定将那道士杀了,但没有人告诉他,这道士竟然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真是讨厌。
若一声音冷冷:“拂云派若一。”
“问你了吗,本王可没兴趣听什么阿猫阿狗在这里自报家门。”
燕秦望着若一,眼里杀意毕现。
他看着蔺绥:“我要问的是,这人在你这算什么东西?”
若一也看着蔺绥,等着他的回答。
被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盯着,蔺绥却丝毫不见慌乱。
蔺绥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在安排他们俩见面的时候,他就想过会是这种场景,虽然这种见面情况在他意料之外,不过也相差不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燕秦到底是个怎样的醋坛子,在星际那个世界,燕秦明知道自己就是自己,还是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吃自己的醋。
如今这被一分为二,善恶面之间彼此陌生,不争锋相对才奇怪。
不过都是燕秦,他自然就可以把控的了,不怕玩脱,也不可能玩脱。
“小道君,你生气了?”
蔺绥缓步而出,他身上的衣衫虽然披着,但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下滑,青丝垂在胸前,若隐若现的遮着一点。
他的指尖搭上了那柄晨霜剑,剑尖分明锋利至极,但对他却没什么损害。
他的唇齿咬上细长利剑的尖端,霜白的剑身反射着他的多情眼,满是艳丽刺人又柔媚难言的风情。
若一的手一软,明明没有碰到他,他却快要握不住这把剑。
生气?若一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算不算生气,默然无言,却暗暗期盼着蔺绥走到自己面前。
在那只鬼的问话下,他却朝着自己而来,是否是有几分偏向?
燕秦快气疯了,明明是他问的问题,蔺绥却推开了他走向了那个道士!
“你这意思是要和他走?分明是我先同你有了肌肤之亲,也是我先向你求亲,你竟敢跟他走?”
那双血色的眸里流淌出黏稠到实质的恶意与凶狠,暴虐肃杀。
什么爱是克制,爱是放手,在恶面这里通通不可能,对他而言喜欢的就要占有就要得到就要不放手,爱是掠夺是侵占哪怕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