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
情况本应是道士耗不过蛇妖,但燕秦的出手改变了战局,道士隐隐占上风了。
“你这孽畜还不束手就擒,食人罪不容诛。”
赤蛇嚎叫:“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没吃他!他自己死了!懂不懂!干巴巴的人肉有什么好吃的!”
老道:“那你还说要吃了我。”
赤蛇:“你长这么大没吓过人是不是?”
老道士不信,就算这只蛇妖没有杀过人,但终究是个隐患。
赤蛇见状也开始发狂,朝着老道飞扑而去。
双方都是奔着要对方命而去的,蔺绥本来谁也不打算帮,双方都有自己的道,但听见了老道念咒时提及了“拂云”二字,抬手阻止战局。
赤蛇和老道都被鬼气禁锢,谁都没办法再前进一步。
“你是拂云派的人?”
老道心想不妙,恐怕今日要丧命于此。
他昂首说:“是。”
蔺绥想幸好他蒙了老道的眼,没让他发现燕秦的真正模样,毕竟身为一体之魂,相貌自然相同。
“那你认识若一么?”
“若一师叔乃我拂云派之大幸,门派上下,谁人不知?”
老道说起来,还有些与有荣焉。
若一师叔修行十六载,可惜为拂云派牺牲,好在师祖寻得他的转世,抱回了拂云派。
若一师叔重新归来,修行速度比从前更快,众弟子难以望其项背。
“你是他师侄?”
见蔺绥只是好奇却没恶意,老道有些心虚地说:“虽然我不是师父亲传,但我师父确实是若一师叔的师兄。”
“既然沾亲带故,那我今日也不能看你命丧于此,”蔺绥轻啧,“一只未曾见过血的小蛇为让你对付的这么费劲?”
这只小赤蛇顶多是好色了一些,蛇性本淫倒也可以理解,因为是雄蛇,倒也没有吸人的阳气。
如果是一只吃过人或者性凶的妖,哪里会在这里和道士生生耗着。
道士羞愧:“是我学艺不精。”
然后他觉得不对,这种好像是被长辈教训的心虚是为什么?
奄奄一息的赤蛇强撑着说:“我不小,美人你等我恢复了可以试试……啊!”
忽然对上一双红眼,赤蛇吓得吱哇乱叫。
燕秦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落在蔺绥面上。
那个若一是谁,和这人相熟吗,厉鬼救道士,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若是真的没见过血,那这原本的梁府公子呢?”
道士想到蔺绥的话,盘问蛇妖。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了,我没吃他,他掉到湖里去了,淹死了,至于尸体是不是还在那里我也不知道,看他死了,我就冒充他吃喝玩乐呗。”
道士打听了那个湖的名字,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蔺绥。
他不知道蛇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就这么把妖怪放走,但他现在又没有能力擒住,只能看蔺绥是什么意思。
“你去寻那公子的尸身,招魂问清楚便是,如果确实与这蛇有关,我会把它给你,若是无关,就让他自行离去。”
老道点头,踏出了厢房。
他心里也清楚,他原本是不敌这只妖的。
情况果真如那蛇所说,梁公子是自己喝多了失足落水。
梁夫人哭成了泪人,她以为蛇妖已经被大师收了,即使悲痛万分也没忘备金银酬谢,一想到同处一室几个月的儿子竟然是一只蛇妖她就不寒而栗。
道士在夜色中离开了梁府,也没找客栈,随便寻了个地方休息,感受着自己的伤势,长吁短叹。
“不是赚了钱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忽然来的询问,差点把道士的魂吓飞,他看着旁边站在的鬼郎君,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问:“贫道松青,还未请教?”
“妙山君。”
松青没听过这鬼,但是觉得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能知道若一师叔的应该是些老鬼了吧?
“若一现在位于何处?”
“我前些日子才回了一趟观里,若一师叔已经下山去了,不知去向。”
在蔺绥和松青说话时,另一处被燕秦看管的赤蛇也试图攀谈。
“小哥,那美人姓甚名谁,鬼龄几许,家中可有妻妾,喜好什么?”
赤蛇一想到鬼美人的那张脸就心里荡漾,眼前这只鬼倒也好看,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燕秦眼神阴郁:“再多废话我就杀了你。”
赤蛇小声:“你这鬼真是难沟通。”
一鬼一妖,相对无话。
燕秦忽地问:“你知道那若一是个什么东西吗?”
赤蛇:“道士吧?”
燕秦看白痴似的看着他:“不然呢,问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
赤蛇又被白了一眼,心里委屈巴巴,这鬼真的好难说话啊!
他心里想着美人,身体慢慢放柔。
燕秦不喜地问:“你在想什么?”
他感知到了极其浓烈的欲,让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