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手帕仍在了地上,仿若眼前的男人只是空气,掀不起他半分波澜。
宋云青有些警惕地看着燕秦,见他好像没什么发作的样子,跟在蔺绥身后离开了宴会。
燕秦沉默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乌黑的眼眸里浮着暗色,他没有恼怒,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甚至可以低笑出声。
蔺绥还是一点没变,无论他如何变化,他在蔺绥眼里好像还是那只狼狈的如同尘埃一般低微的狗。
心跳失频,心悸感让酸麻刺痛感丝丝缕缕上涌。
蔺绥喝醉的那晚,他也说了相同的话,可却是截然不同的糜艳情态。
那双总是带着对人世间万事万物的轻慢的眼眸溢满了水色,他靠在他身上,像条柔软无力不堪承受的美人蛇,吐出的信子不带威胁的毒意,反倒是被人肆意搅弄着成了可赏玩的存在。
他高傲可憎,却叫人越发想要采撷折辱,见他低头乖顺。
因为燕秦是背对着楼下的,那块位置刚刚并没有其他人,于是刚刚那一幕并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有人上楼想要继续攀谈,却被那双眼里透露出的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暗色惊到,心里惊疑不定地连忙离开。
蔺绥来时坐的宋云青的车,返回时自然也是被宋云青送回去。
蔺绥还未下车,便看见了跑近的喻响。
喻响打扮的清爽,栗色的头发有着夏天的色彩。
他满脸兴奋地看着车前的蔺绥,在准备打招呼时又变了心情,有些小心翼翼犹豫地站定在几步远的地方,眼神像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的小狗。
“蔺哥,你都好几天没回我消息了,我来找你你都不在,去看今晚的赛车吗,我有内场的票,一起去好不好?”
喻响将藏在身后的入场券拿了出来,献宝似的递到了蔺绥的面前。
“今晚有你比较看好的那个赛车手,还有他的劲敌,比赛一定会很精彩的。”
喻响怕蔺绥拒绝,急急忙忙又说道。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不会像他那样的,蔺哥,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喻响是蔺敏前男友喻回的弟弟,喻回被拍到和美女同乘,但他那晚和蔺敏说的是在应酬,蔺敏忍不了头上绿,已经分手了。
蔺绥看着他手里的票,蛮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好,坐我车吧。”
蔺绥让小陈把车开出来,喻响得到他的应答,表现的十分愉快。
此时停在原地的另一辆车的车窗徐徐下落,露出了宋云青的脸。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阿绥,带我一个?”
对于宋云青来说,弄一张赛车比赛的票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喻响有些不悦地看着宋云青,但因为他是蔺绥的朋友,皱了皱眉还是什么都没说。
蔺绥可有可不有地点头,坐上了车的后座,喻响连忙跟上。
当喻响想再说什么时候,却发现另一边的车门被打开,宋云青坐了进来。
喻响皮笑肉不笑道:“你自己不是有车吗,挤我们的车干什么?”
宋云青笑吟吟道:“我觉得这样方便些,对吧阿绥?”
喻响冷眼瞧他说:“你的车跟在后面也不碍事吧。”
“我的新司机刚刚上任,对路还不太熟。”
蔺绥看着一左一右的争执,拧了拧眉。
他的表情微动,旁边的人便噤声了。
如同喻响说的那样,今晚的赛车比赛真的很精彩。
蔺绥对这种刺激运动一向很感兴趣,当然,并不是想要亲身下场的那种兴趣,他一向很惜命,不会让自己置身于没必要的危险里。
他更喜欢这项运动能给人带来的刺激性的亢奋和身后潜藏的巨大利益,同理他还欣赏拳击,危险性的特殊美学。
蔺绥看好的那个赛车手这次表现依旧出色,以极为漂亮的弯道技巧将第二名甩至身后,在抵达终点时,甚至玩了一场漂亮的‘死亡之吻’。
车身三百六十度旋转,车头与身后的赛车车头相对,全场的欢呼声几乎将人耳膜刺破。
蔺绥松了松领带,对走过来的赛车经理人下达了报酬增加的命令。
他对喜欢的事物总是不吝啬赏赐,宋云青看着蔺绥微红的面庞,将手帕递过去让他擦拭额间薄汗,蔺绥摇头,笑着离开了这片喧闹之地。
喻响哼笑道:“真是喜欢献殷勤。”
“总好比过一些人连献殷勤的资格都没有。”
宋云青徐徐地将手帕叠好,以温柔的口吻表达着轻蔑。
宋云青在蔺绥的身边足够久,他有自信蔺绥不会将这种明明不是小孩子了还依旧少年气的人放在眼里。
最危险的,应该是那个特例才对。
蔺绥让司机把两个人分别送回家后才回了家,一边进卧室一边解开脖子上的领带。
在刚刚观赛中上涌的肾上腺素还未完全退却,他的面庞还带着红晕。
红色的入侵信号灯自从蔺绥进入房门的那一刻起便亮着,蔺绥站在书桌的那些‘眼睛’前,将领带扔在了桌上。
细白的手指解着衬衫上的纽扣,身体的亢奋让他的指腹都透着淡红,哪怕他是孤身一人在房间里,暖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