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你进来吧。”
夏院长柔声细语,语气像夏日凉爽的清泉,令人舒泰。
董天楠倒是有点不适应了,这夏院长也刚过更年期,怎么这脾气就像翻书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心里一阵忐忑,脸上阴晴不定。
他看着那个临时小护工,坐在夏翰林的对面,咕咚咕咚喝着热开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心里特憋屈。
他,一个养老院院长助理,一个顶着养老院半边天的实力干将,一个蘸着浓浓墨水的硕士毕业生,在院长办公室从来都是站着说话,点头哈腰。
他却被一个乳臭未干,刚来报道的临时小护工比下了天,实在是打脸啊!
他心中的火焰就像某岛国的富士山,濒临爆发了。
“郭市长送来的老人,你带我们去瞧一瞧!”
“没问题。”
董天楠的回答软绵无力,声音低得像蟋蟀的悲鸣。
他走在前面引路,自己倒像是打杂的,连那个小护工都不如,心里越想越滴血。
“我给他单独一个房间。”
董天楠瞥了瞥嘴,眼都没瞅一下,很显然肚里的怨气还在翻江倒海。
夏翰林从窗户瞧去,一头蓬松的乱发遮住了脸,衣服也撕破了,星星点点露出猥琐的黄皮肤,那惨样倒不是个疯子,而是一个乞丐。
“身份确认了?”
“查清了,他是津都最大的一家上市公司,墨然集团董事长,他叫丁浩然。”
“一夜之间,墨然集团宣布破产,也许信息量太大,一下接受不了,疯了。”
董天楠唉声叹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这个打击,搁谁谁都受不了!”
夏翰林老脸乌云密布,就像暴风雨快来了。
“家庭状况?”
“他的结发妻子周素素,半年前,在一场诡异的交通事故中,挂了。”
“两人只有一个女儿,叫丁琪儿,目前在美国哈佛大学读大四,听郭市长说,他已通知她回国了。”
“这么有钱的一个老头,他就没想再娶一个?”
“娶!这倒没听说,不过坊间传言他有个小情人,出事后,卷款失踪了。”
“太可怜了,疯了也好,落个耳根清净。”
夏院长背着手,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着。
站在一旁的林墨,显得很平静,但心里波涛浪涌。
“夏院长,让我进去瞧瞧吧。”
夏院长吃了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小伙子,他是疯子,你就不怕他吓到你?”
“怕!可我是他的护工,我有责任照护好他。”
夏院长鼻子一酸,眼眶一湿,感动地老泪盈眶。
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小女人了一把。
董天楠就不同了,他巴不得丁兴吐口唾沫一个钉。
他恨死他了,他恨不得这个疯子就像狮子一样撕碎了他。
当初送来时,四个壮汉就像逮猪似的,好不容易才制服了他。
现在就凭他一个小小的护工,也敢虎山行?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逞强也不看看场合。
董天楠越想越过瘾,心里却乐翻了天。
林墨倒了满满的一杯凉开水,他让董天楠打开房门,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疯子丁浩然看到有人闯来,立马发出海啸般的怒吼,张牙舞爪,疯狂地向林墨扑来。
林墨早有准备,一个箭闪身,丁浩然扑了空,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碎碎叨叨,喃喃自语着。
林墨趁势追击,伸起食指,在丁浩然的背后轻轻一点,那动作潇洒飘灵,一气呵成。
丁浩然瞬间一动不动,像个木雕。
窗外,夏翰林惊呆了,额头冷汗直冒。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个玩命的疯子制服了。
董天楠却恨得牙根痒痒,气得脸都墨绿了。
林墨伸手把脉。
丁浩然脉相不稳,气息忽高忽低,很明显精神受了些刺激。
不像是装疯卖傻!
不行,我得试一试。
林墨故意把一串白色狼牙玉坠,裸露在胸前,来试探丁浩然的反应。
丁浩然的眼神黯然失色,无光,瞅都没瞅,口里还是念叨那句:“是我害了你……”
林墨临走时,扬手一挥,在他的后背轻轻一点,打开了穴位。
董天楠捉急忙慌地锁上了房门,生怕一不留神,放跑了疯子。
小心无大错嘛!
“怎么样?”夏翰林焦急地问道。
“情况有些糟糕,病人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要不要转到精神病院?”
“不必了。”
“那怎么办?
“我治治看吧。”
“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吧,不过我需要夏院长的帮忙!”
“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丁浩然有关的详细资料,这样我在治疗过程中,适当刺激他大脑皮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