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去他衣服上所粘的碎头发,随后轻轻拨了拨他的假胡子:“好看,有型。”
夜翊珩看不到自己此刻的面容,既然她说好看,那便信她吧。
眼前的她笑得唇角上扬,这才真的好看,勾人于无形……
无端端地撩拨人心!
夜翊珩敛了心神,挥了马鞭,马车复又启动。
两个时辰后,车子出了山区,天色彻底暗下。
由于转挑小道走,一路行去,周围只有零星点着灯的农家。
这些农家的房子都小,几乎没有院子。这般人家大抵是没有空房间供他们借住的,夜翊珩与黎语颜十分有默契地不想去打扰。
天色大暗,夜翊珩拿出火折子,将车前檐下的灯笼点亮。
为能尽快抵达北岚城,两人继续赶路,准备等困了时,在车内将就过一晚。
就这时,前头走着一个拿着火把的人,听到马车声疾驰而来,竟然一个趔趄倒在了马车前。
“立羽,当心!”
黎语颜喊出声,心头更是腹诽,这时代竟然也有人碰瓷!
这碰瓷者太无水准了吧?
不去闹市,专挑荒郊野外。
夜翊珩很是沉着,马车平稳停下。
山野之路窄,前头躺了个人,这会车子无法通过。只能等那人起身走开,再度行进。
却不想,倒在马车前的人竟然朝他们伸出手,嘴里呃呃呃地叫唤什么。
见车上无人下来,倒地那人挣扎着起来,却又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看他如此,黎语颜知道此人大抵不是碰瓷的,遂对夜翊珩道:“立羽,咱们怎么让一让他?”
路虽窄,但往边上斜着走,应该还是能通过的。
夜翊珩尚未说话,两人听到倒地之人终于叫出声:“郡主,是你吗?”
声音虽有气无力,好似所有力气都在叫她上了,却透着兴奋!
车上两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下车,借着车檐下灯笼的光亮,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张黑乎乎的脸。
虽然此人脸上黑乎乎的,但他们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松果。
“松果怎会是你?”黎语颜扶起他。
松果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只点了点头。
夜翊珩将他扶上马车。
松果的眼泪水不要钱地掉落,郡主将他扶起,殿下将他扶上马车,他一个小太监何德何能?
黎语颜一瞧便知他是饿的,开口:“车上有吃的,先进车厢。”
到了车内,松果吃了两个柿子,又吃了点肉,还想再吃时,黎语颜拦住他:“饿太久之人,不能一下吃太多。”
夜翊珩也道:“听郡主的,没错。”
松果点了头,抹了黑乎乎的脸,这才有力气说话。
他讲了之前他们三人救了妙竹一事后,又讲:“后来我们遇到了刺杀,陌尘建议我们分头去报信,我就想着走山野路,这样可尽全力保命。”
“所以你们四人那时就走散了?”黎语颜问。
“对,因为几拨杀手过来,他们以为殿下在车上,直接把马车弄坏了。没了马车,我们四人不好在一道赶路,加上又有追杀,我们就失散了。好在失散前,陌尘曾说不管我们分得有多开,目标就是北岚城,我们四人能到一个是一个。”
说了这些,松果跪下:“殿下,郡主,小奴给伱们磕头了!”
夜翊珩淡声道:“快起来,路上咱们的身份还需保密。”
黎语颜递给松果一块巾:“如今我与殿下扮做叔侄,你这般称呼,该改改。”
“叔侄?”松果拿巾抹了脸,看向自家殿下粘了胡子的脸,不解地问,“为何不是扮夫妻?”
夜翊珩轻咳一声,不语。
“是我要求的。”黎语颜轻声道。
松果嘟囔:“殿下与郡主如此相配,就该扮夫妻。不对,不用扮,直接就是。”
黎语颜解释:“之前扮过了,为了安全,这回就换换身份。”
“原来如此。”松果心头微松,扯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殿下,咱们何时才能回京,拿回殿下的一切?”
这一路,他们实在是吃了太多苦。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吃苦不算什么,此刻望着这么窄小的马车,再看殿下身上的穿着,松果眼眶泛酸。
殿下定吃了比他们还多的苦!
“松果你好生休息。”黎语颜宽慰他,“至于何时回京,何时夺回一切,殿下自有考量。”
松果又落了泪,面对黎语颜,诚恳道:“郡主,殿下他自小孤苦,如今殿下身旁有您,小奴感谢!小奴希望郡主永远陪在殿下身旁!”
“松果,我是陪在殿下身旁,只是往后之事谁也说……”
黎语颜望了一眼夜翊珩,没有继续往下说。
松果掏出怀中一个小瓷瓶,打开,将药丸倒于手心。
“路上我们买了几只小瓷瓶,把各自的保命丸放了进去。不瞒殿下与郡主,我们每人都受过伤,在我们失散前,只有妙竹还有两粒保命丸,小奴这只剩了一粒。”
说话时,他又落了泪:“小奴一个人的时候很怕,怕再也看不到殿下与郡主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