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酒菜上桌,众人开始举杯换盏。
夜峥墨举杯面向夜翊珩:“六哥能来是七弟之幸,我敬六哥一杯!”
旋即有丫鬟来给夜翊珩斟酒,被黎语颜抬手拦住。
“我来吧,殿下不喜一般人斟酒。”
丫鬟为难道:“这……”
夜峥墨笑道:“无妨无妨,大家都知太子夫妇感情甚笃,你把酒壶给了太子妃吧。”
黎语颜如此警惕,是用错了方向了。
殊不知今日的酒水没问题,问题全在菜肴上。
太子夫妇席面上的每一道菜里,都放了蒙汗药。
蒙汗药一旦与酒配伍,效果立显。
丫鬟称是,恭敬将酒壶放于太子夫妇的席面上。
黎语颜提了酒壶,含笑给夜翊珩斟酒,一侧头的瞬间,指缝滑落一粒小药丸至夜翊珩眼皮底下。
夜翊珩不动声色地执起酒盏,随之将药丸扫进掌心。
他只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怎么?”
黎语颜笑答:“酒是烈酒,殿下要少喝些。”而后低语,“问题在菜上。”
众人只听见黎语颜在劝夜翊珩少喝酒,纷纷道:“太子妃为太子身体着想,无可厚非,但今日大家难得一聚,稍微多喝些无妨的。”
夜振端笑道:“所言甚是,难得七弟封了王,可不得高兴高兴?”
夜翊珩举杯,一仰头将杯中酒水,连同手心的药丸一并倒入了口中。
这时,舞姬换了一批,此刻上来的女子令黎语颜惊愕。
先前黎佳佳来东宫说黎宗发三人去庄子要求留宿,那时她还在想黎露怎么不出现。
这会子看黎露扭着腰肢舞动,黎语颜摇首低笑,原来她是寻了夜峥墨当靠山啊。
黎露也看到了席面上坐着的黎语颜。
只见她绯颜腻理,绝丽动人,真当是地位高人一等,人都出落得愈发惊艳。
想当年她们还算是同一府上的姐妹,如今地位悬殊,说不羡慕,黎露自己都不信。
她是真的很羡慕她啊,羡慕得久了,便有了恨意。
若非黎语颜,宁远侯府大抵还在,她黎露还是侯府千金。
而如今,她每夜都要取悦夜峥墨。
取悦得令她胃部翻涌恶心,喉咙抑制不住地想吐。
无人知道,她每晚入睡前,要漱口无数次,清洗两遍身子。
望着黎语颜言笑晏晏的模样,黎露愈发嫉妒,再多看一眼便将她这些日子受到的折磨归咎于黎语颜。
席位上坐着的黎语颜调整了个坐姿,慵懒地对上黎露含着嫉恨的眼神。
“齐王府中这位舞姬好似对本殿有意见?”
黎语颜执起面前的酒盏,目光清冷地移向夜峥墨。
夜峥墨道:“这位舞姬与太子妃也算故人,她这般凝望确实不该,本王替她向太子妃殿下赔个不是。”
黎语颜清浅一笑,将酒盏缓缓搁下,嗓音轻灵:“齐王不说,本殿记不起来。这么一提醒,本殿记起了,她是前段时日刚被抄家的宁远侯府四小姐黎露。”
言外之意,黎露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她若老实,她自然放过她。
黎露却不这么想,目光像含了刀剑,继续刺向黎语颜。
夜峥墨喝道:“退下。”
黎露这才垂首后退。
另一席位上,夜震宇时不时地打量夜翊珩。
看他喝了不少酒,又吃了不少菜,怎么毫无反应?
就连郑丽琦也开始不安起来,她手心出了细微的汗水。
今日的局面她是顺带被带出梁王府的,倘若她再惹事,指不定侧妃之位都难保。故而看着夜翊珩与黎语颜夫妻深情的模样,她就算再眼热嫉妒,也不便说什么。
唯一指望的是,夜翊珩早些发作,进了圈套。
就在这时,又一队舞姬上来,为首一人轻纱遮面。
她甫登台,黎语颜便鼻端一动。
“殿下,有诈!”
黎语颜搁在桌面下的手按到了夜翊珩的大腿上。
夜翊珩顺势将她的小手拢在手心,此女如此动作,真叫人心怒放啊。
下回她若在床榻上主动些,他定高兴得彻夜不睡。
黎语颜完全没想到某人脑中所想,凑头过去,小声道:“我闻到了尸臭味。”
夜翊珩闻言,神情一凛:“有死人?”
黎语颜摇头:“没有死人,只有死人的东西。”
两人如此近距离地说话,旋即引来众人的目光。
特别是夜震宇与夜峥墨等人的眸光中含了某种期盼,夜翊珩俊眉紧蹙,抓着黎语颜的手放在了桌面上。
“颜颜,孤好似有些不适。”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形仿若下一息就要栽倒在地。
黎语颜连忙也站起,埋怨道:“殿下莫不是醉了?我早让殿下少喝点酒,怎么不听?”
夜震宇眼眸一亮,看向夜峥墨。
夜峥墨急忙唤下人:“快快快,扶太子殿下去客房休息。”
立时有下人上来,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夜翊珩往客院方向走去。
夜峥墨仿若很关心太子,遂无心再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