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完全不再抵触他,娇躯软软地依偎在他右侧胸膛上,很快便安心睡着了。
夜翊珩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粉面,面上粘着几缕发丝,已被她的泪水沾湿。他将发丝拨开,继而捏起她的柔荑,缓缓揉捏。
时光静好,便是如此。
——
黎语颜醒来时,已近日跌时分。
她从某人身上起来,不好意思道:“我没想到自己能睡一个时辰,殿下的手被我压麻了吧?”
夜翊珩道:“你很轻,怎么压孤,孤都压不坏。”
“呃……”
黎语颜怔住。
没想到某人又道:“颜颜若怕被孤压坏,往后颜颜可以压着孤,孤保证不反抗。”
黎语颜再次怔住。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垂眸不看他,顾自下了软榻:“殿下快去换身衣裳吧。”
“不急。”
夜翊珩摸了摸被她包扎好的伤口,能与她待在一道,他才不着急换衣。
别提洁癖喜洁,那是针对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而言。
黎语颜伸手扶他:“还是换一身吧,等会我想对春夏秋冬与阁众说一声,将先前殿下寻我之事套个简单说辞,以免阁众们对殿下多有提防。”
如原来此!
夜翊珩颔首:“好,那孤速去更衣。”
只要她安心留在他身旁,她的人,他自然都是尊重的。
等夜翊珩离开她的房间,黎语颜也换了衣裳。
两人在殿内召集了春夏秋冬,还有部分闲暇在家的阁众们。
众人看以往一脸冷沉的太子,此刻看上甚为温文尔雅,颇为疑惑。
看大家的神情,黎语颜想了想,她自然不能说自己因为梦到前世,这才离开东宫。某人继而来寻,造成了差点要挑人脚筋的局面。
很快,她开口:“前段时间,太子殿下来阁内寻我,事出有因。全因我与殿下闹了矛盾,殿下生气才如此,他并非真的要挑春夏秋冬的脚筋,也并非要将麟卿阁铲平。因我的不是,殿下才会那般生气,他平日是个特别温润之人。如今矛盾解开,大家请放心!”
阁众将信将疑,太子殿下的杀伐果决,阴鸷冷酷,天下人几乎都知道。当然也知道他确实是个治国奇才。
而此刻阁主如此帮太子说话,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太子殿下的阴鸷冷酷在阁主眼中是温润端方?
阁众们想到这,越发不安。
要知道,那日太子殿下带着东宫侍卫上麟卿阁时,将所有阁众都羁押了起来,并严加审讯。
黎语颜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众人不信。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继续说时,夜翊珩出声:“世人认为孤暴戾无情,孤承认。”
“颜颜说孤是疯子,孤亦认。”
“孤自小看惯了皇城内的黑暗腌臜,见识过最为风云诡谲的残酷斗争。”
“原本孤以为今生将与孤的眼疾一般,陷入无尽虚无,没想到身旁出现了颜颜。”
“她是孤的一道光!”
“倘若孤的身旁没了她,那孤存活在世将毫无意义。”
“故而在颜颜离开东宫后,孤才会发了疯地寻她。”
“往日在麟卿阁多有得罪之处,是孤情非得已。那时孤一心想将人寻到,早无旁的心思去量度是否该怜悯亦或其他。”
他这一番话落,旋即引起雷鸣般的掌声。
有年长阁众出列道:“太子殿下如此这般,全因爱慕我们阁主之故!我等没受什么伤害,更没受什么罪,如今知晓缘由,我等自然祝福阁主与太子殿下长长久久!”
都说诚实是收买人心最好的方式,夜翊珩做到了。
众人又在殿内说了一番话。
有人提议:“今夜在殿内庆贺庆贺,庆贺阁主与太子殿下和好如初,大家说如何?”
阁众们欢呼:“好!”
旋即各家各户都去准备。
春夏秋冬走到黎语颜与夜翊珩跟前,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
夜翊珩十分厚脸皮地拉起黎语颜的手,与她五指交握。
看他们确实和好的模样,春夏秋冬这才放心,也去了厨房准备今夜的晚膳。
终于解释好了,黎语颜拉着某人的手,出了大殿,去到后山凉亭内。
麟卿阁所在地势高,故而比山脚凉快。
山风拂来,惬意舒适。
黎语颜放开他的手,伸了伸懒腰。
望着苍翠的山景,夜翊珩按着心口的伤口,小幅度动了动胳膊。
肌肉拉动,伤口不怎么疼,大抵是因为被她处理妥当之故。
念及此,他唇角扬起,走到她对面,将她抱了个满怀。
黎语颜不敢挣扎,也不想挣扎,但想到他的伤势,便低着声音提醒:“殿下的伤口要紧,还是少动动。”
“抱一抱不碍事。”他道,“旁的再剧烈的事,也可以做。”
黎语颜闻言一噎,反应过来,脸便红了:“你可以正经些么?”
“你想哪去了?孤分明说的是习武练剑骑马之类……”
他好整以暇地睨着她,眸中尽是兴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