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将她用锦被裹了,声嘶力竭地对外喊:“来人,速寻凌朗。”
在凌朗赶来前,他胡乱穿了衣裳。
黎语颜飘飘荡荡,她很想回到身体里,却回不去。就连她想靠近身体查看自己的死因都不能,她飘离帐顶,飘到了房顶。
不多时,凌朗赶来。
诊断片刻后,他道:“殿下,太子妃生前已有身孕。”
生前?
现实中的黎语颜猛地惊醒。
古代前世,她被黎宗发当成礼物一般送给他。
他不喜她,却要她承欢。
她想逃离他,却未曾逃出过东宫。
那碗避子汤,她吐的血,还有他扎她的心窝……
古代前世的她,原来死在他的手上!
不光如此,前世的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他不光杀了她,还杀了他们的孩子!
黎语颜趴在床上痛哭不已,一直以为自己怕他,是因为连着做了几个月被他强要的梦。
如今才知,她怕他的缘故,那是因为自己曾死在他的手上!
那一世后,她都成了现代人,在现代生活下去该多好,可命运为何让她回到古代?
今生兜兜转转,她又嫁给了他。
他们之间分明很好了,可为何让她梦见自己前世的死因?
或许知道前世死因没什么不好。
黎语颜停止哭泣,又或许今生与前世很不同,今生他不会再杀她吧?
她心里没底。
让她心里更没底的是,自己已知道他就是前世杀她的仇人,她如何能若无其事地安心地待在东宫,待在他身旁?
可怜的是,前世的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腹中曾有过一个小生命。
黎语颜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泪水瞬间似决了堤。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天大的玩笑,便是让她回到古代,回到他身旁,与他纠纠缠缠。
忽地,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黎语颜迅速抹泪,整理发丝。
不多时,夜翊珩进了卧房,看她哭过,忧心地问:“你怎么了?”
黎语颜打了个哭嗝,吸了吸鼻子,道:“我做噩梦了。”
夜翊珩摇了摇头,笑得宠溺,长腿迈着,只一会就坐到床沿,将人搂入怀:“有孤在,莫怕!”
黎语颜浑身一僵,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他的怀抱温暖,不似梦里那般冰凉,可她被他杀的事实无法否认。
霎时间,她心乱如麻。
只好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腿上,忽地她看到他靴筒里有一柄匕首。
“殿下这把匕首,可否让我看看?”
她微微直起身,心跳倏然如鼓。
夜翊珩将腿往侧边跨出一步,从靴筒里取了匕首递给她。
黎语颜眼眸骤缩,眼前所见正是梦里那把刺中她心口的匕首!
上头红色的宝石似血滴一般。
她将匕首拔出,寒芒闪过她的眼,令她不敢直视。
“这么好的匕首,殿下可否送我?”
倘若匕首给了她,那今生她是不是不会死在这把匕首下了?
“这把匕首对女子来说委实太大。”夜翊珩将匕首取回,重新入鞘,“颜颜若真喜欢,孤命人打造一把称手的给你。”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便是不肯。
黎语颜不再坚持要,只道:“殿下,我还没睡够,可否再睡一会?”
夜翊珩颔首:“那你好生休息,孤正好有事去寻凌朗。”
言罢,他将她放平在床,亲手帮她盖了薄被,旋即出了卧房。
黎语颜盯着帐顶,双眼空洞,脑中一刻不停地回闪匕首的模样。
以往她也有注意,夜翊珩靴筒内藏了一把匕首,但从未刻意看过。如今她敢肯定,梦里的那把与方才所见的是同一把匕首。
怎么办?
她是否该回北岚城?
躺在床上,她心神不定。
想了很久,还是想与人倾诉,可自己梦见如此大的事,她又该与谁说?
绝不能跟他说,她能说的只能是镇北王府的家人!
倘若她回北岚城,此事还需与他商议,想到这,黎语颜下了床,穿戴整齐后,去往凌朗的书屋。
某人去寻凌朗,自然在书屋。
只是脚步靠近书屋,便听得里头传出某人问凌朗的声音:“你说何种避子汤好些?”
黎语颜顿住,忽然转身,她不想去找他了。
书屋内,凌朗笑问:“殿下不想与太子妃那么快要孩子?”
夜翊珩沉吟半晌,道:“生孩子是何等痛苦之事,要将那么大个婴儿生出来,这罪……”
他虽没与颜颜圆房,即便圆了房,他也不想她那么早就生孩子。
昨夜,他深刻知道了生孩子是极其痛苦之事。
“属下知道了,殿下是怕太子妃受罪。”凌朗颔首,“避子汤种类有不少,倘若殿下与太子妃真需要,属下定然好好研究。”
夜翊珩道:“你若真要研究,那就好生研究。”
松果忍不住插嘴:“先生届时可别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