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哭出声:“夜翊珩,你混蛋,你说这些做什么?”
松果也震惊了:“殿下,您这般说辞吓到郡主了!”
她使劲挣扎出双手,用劲力气在捶在他的心口。
“你想把我推到季清羽那,你招惹我做什么?”
“你既然招惹,便不能半途而废,我黎语颜平生最讨厌半途而废,言而无信之人!”
捶着捶着,她又舍不得打了,扑入他的怀里:“立羽,你曾说不会丢下我的,你当真要丢下我吗?”
听她这般唤他,夜翊珩心头一钝。
他伸手摸索着给她抹泪:“孤只是在说孤若不在之事,颜颜,我比你想象得更不想离开你,你可知道?”
“你当我麟卿阁阁主的身份是徒有虚名吗?”黎语颜吸了吸鼻子,抓着他的手,按压在自己的脸上。
松果悄悄侧过头去,又悄悄擦去眼角的泪。
太子殿下与郡主这么般配的一对,就该长长久久地,生生世世地在一起!
车厢外驾车的陌尘与若风皆沉默,车内的动静他们听见,殿下身上的病症确实是个问题。
因为如此,殿下才会时常患得患失。
听到她的提问,夜翊珩温声道:“方才冲动,竟将这点给忘记了。”
其实是他清楚自己中毒太多。
即便是神医,那总归是人,不一定能解除他身上所有的毒素。
而他身上的毒素,每一个都有毙命的危险。
黎语颜长长吐出一口气:“给我时间,我定能彻底治好你的眼疾与寒疾,将你身上的毒素彻底清除!”
闻此言,松果转回头,欣喜地问:“郡主真能清除殿下身上的所有毒素吗?”
“嗯,能!”黎语颜伸手捏住夜翊珩的手指,“殿下放心,只要我治好殿下的眼疾与寒疾,皇帝断不能再以失明为由,废了殿下的太子之位。”
“诸位皇子们,反对殿下的大臣们,他们不都盼着殿下与我大婚后被废了太子之位么?那咱们就要叫他们知道,何为储君之位不可撼动!”
“更要让天下人知道,太子殿下有一双明亮的眼!”
黎语颜捧住他的脸:“殿下,你信我的医术么?”
夜翊珩重重颔首:“信!”
松果高兴道:“小奴期盼着看那些人被打脸的时刻!”
夜翊珩心潮澎湃,他伸手将黎语颜搂入怀中。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黎语颜在他怀中探出头:“只是如今遇到棘手的问题,那便是我手上没有相应的药材。”
松果问:“京城这么多医馆药房,包括太医院,都没有么?”
“没有。”黎语颜摇了头,叹息,“我一直在关注,京城的药房与医馆早已跑遍。”
正是在跑医馆时,恰巧遇到乌氏医馆如今的主人要处理留存。
至于太医院的话,更不必说了。只要涉及眼疾与寒疾的药物,总有太医高度关注。
夜翊珩提议:“那咱们去京城之外的药房寻找。”
“京城的药房都没有,更遑论其他州县的药房。”黎语颜道,“不过如今春季,正值万物生长的阶段,咱们一道走过的林州与姚州多山地,想来会有我们需要的药材。”
等采了草药,回去麟卿阁制解药,定能清除他身上的毒素。
夜翊珩沉吟,道:“可是你还需准备科举。”
“无妨的,闲暇时,我会及时温书。”
夜翊珩不放心地道:“那咱们一道去。”
届时他可照顾她。
“殿下眼睛如此,还是留在京城吧。”黎语颜爽利道,“我带上春夏秋冬,速去速回。”
“颜颜听话,你若真要去,那得与我一起。”
“好吧。”黎语颜嗔道,“回王府,先扎针瞧瞧。”
车上聊了颇久,不知不觉地便回了镇北王府。
夜玖见夜翊珩一直由黎语颜扶着,哪怕在无下人的情况下,六哥走路都需阿颜扶着,夜玖心生疑惑。
一路跟着他们回到房中,她才将疑惑问了出来:“怎么回事?六哥你该不会想与阿颜腻歪在一处,这才一直拉着阿颜吧?”
问话间,夜玖抬眸看向黎语颜,捂唇惊呼:“阿颜你的眼睛怎么红着,哭过?”
黎语颜按了按眼周:“很明显么?”
“嗯,像是大哭过。”夜玖点头,旋即将视线移到夜翊珩面上,“六哥欺负阿颜了?”
黎语颜抢着道:“没有欺负,殿下他瞧不见了,我这才哭的。”
“啊?”夜玖惊诧,“六哥又瞧不见了?”
“是方才突发眼疾。”夜翊珩的声音很淡。
好似在说稀松平常之事,只有他自己清楚,已很长一段时日没有发作眼疾,此刻忽然发作,来势凶猛。
只怕今日扎银针亦无用。
黎语颜将夜翊珩扶到椅旁坐下,命妙竹拿出银针包。
取了银针消毒,黎语颜飞速在他眼周各穴道扎针捻针。
以往沉着冷静的她,此刻很没底。
但她的手仍极稳,面上更是不显。
一刻钟后,她收了针:“殿下睁开眼试试看,能瞧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