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称是,细心地将锦袍叠好。
夜翊珩指了桌面上一叠银票:“盘缠带上,即刻出发。”
凌朗叠起银票放入袖兜:“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若风寻过一次,以失败告终。姜乐成亦寻了一次,同样失败。
他身为太子殿下的幕僚,自问比若风与姜乐成多些智慧,此行定能查清麟卿阁阁主的身份。
若那四大护法狡诈,那他就使些手段。
夜翊珩好似觉出凌朗心头所想,淡淡道:“只能智取!”
凌朗扯了扯嘴角:“殿下,您……”
夜翊珩眼风一扫,这个凌朗对待不重要之人,手段颇为狠辣,一般以要人性命为准则。
故而他得提点一句!
凌朗会意,恭敬颔首:“殿下放心,若郡主真是麟卿阁阁主,她的人,属下万不敢伤害。”
夜翊珩颔首,挥手示意他们出发。
两人抱拳,旋即离去。
在凌朗与若风离开东宫不久,夜翊珩回了书房。
不多时,门房行色匆匆来报。
松果拦住门房:“何事?”
“北凉公主求见,请松公公通禀一声。”
松果颔首,抬了抬下巴示意门房在外候着,自己则进了书房禀告。
此刻的夜翊珩正在书案上提笔描绘那日在麟卿阁正殿内看到的一幅山水画,画上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殿下,北凉公主来了。”松果轻声道。
夜翊珩不语。
松果见太子殿下不作声,便又小声唤:“殿下,北凉公主求见,您这会子是见还是不见?”
夜翊珩正细细画着斗篷一角飞扬出来的鲜红发带,头也未抬,嗓音寒凉:“不见。”
“好。”松果后退三步,出了书房对门房说,“殿下正忙,无暇会见北凉公主。”
门房颔首称是,倒退几步,被松果喊住:“慢着!”
“松公公?”
“下回北凉公主若再来,万不可将人放入东宫。”
门房疑惑:“让人在大门口等着?”
“有何不可?”松果反问。
门房心神一凛:“小的清楚了!”
松果“嗯”了一声,回了书房。
看到山水画上那抹身影上的大红色发带,松果惊叹:“殿下这画当真妙极!”
“你不觉得熟悉?”夜翊珩淡淡问。
松果老实地摇头:“不熟悉啊。”
夜翊珩眉眼微动,当时松果并未仔细看麟卿阁那副画,不熟悉也是常理,遂问:“那你为何觉得妙?”
“小奴看这画山清水秀,一位少女带着红色发带于山水之间,骑马驰骋,颇为英姿飒爽,这让小奴想起郡主骑马的模样。”
闻此言,夜翊珩含笑颔首:“好眼力!”
不愧是他身旁之人,一眼就瞧出画上是她。
如此说来,麟卿阁阁主是黎语颜无疑!
“殿下画的真的是郡主?”松果愈发仔细地观察画上人物,只可惜人物太小,只指甲盖那么点,不禁嘟囔着问,“殿下为何不将郡主画得大一些?”
“以后再画。”
“殿下需要小奴吩咐人将画装裱起来,送与郡主么?”
“先不送。”夜翊珩将画整了整,“京城何处有发带买?”
“华阳堂里就有,殿下若要,小奴吩咐掌柜送来便是。”
“孤亲自去挑。”
夜翊珩将画纸卷起,小心地放入暗格。
此刻的大门口,北凉公主虞莹蕾气呼呼地登了马车。
侍女问她:“公主,咱们这会是回驿馆吗?”
“去镇北王府,本公主想会会那个所谓的北岚郡主。”
虞莹蕾妩媚的丹凤眼眯起,她要看看是她美,还是北岚郡主美。
天晟太子竟然连她的面都不肯见,欢迎宴亦未出席,还说什么要陪“太子妃”无暇入宫,虞莹蕾纤细的手指紧紧攥起。
“太子妃”三个字,是特意说与她听的。
意思再明显不过,即是北岚郡主是太子妃,而非她。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国公主,比不上区区一位藩王的私生女不成?
虞莹蕾的马车离开东宫后不久,东宫的马车便驶向了华阳堂。
高原手下的人发现北凉公主朝镇北王府而去,连忙将情况汇报给了黎煜烨。
黎煜烨吩咐高原:“去给夜振贤制造一个机会。”
高原颔首,旋即去办。
在虞莹蕾的马车离镇北王府还有三条街的距离,正要拐弯时,夜振贤的马车恰巧与之撞上。
两边的车夫争吵不休,均说自己有理。
听着争吵声,夜振贤颇不耐烦,掀开车帘一瞧,猛地发现对面是北凉公主的马车,便亲自上前道歉。
“原来是公主车驾,都怪本王的不是。公务繁忙,好不容易办妥,想回府休息,不承想遇到了公主。”
夜振贤一本正经地说话时,颇有风度。
可以这么说,天家的皇子个个人中龙凤,夜振贤自然亦不例外。
马车外传来的男声郎朗动听,虞莹蕾拉了车帘一角,悄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