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轻咳一声,抓着她的小手紧了紧:“你还未回答我。”
“你说何时大婚?”她哑着声音问。
“你祖父祖母父王母妃到京后,咱们便成婚。算算时日,差不多再过两月。”
黎语颜思忖,道:“依照目前解毒的速度,婚前大抵能解除大部分。至于体内余毒,需要几味药引,药引难寻,而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完全清除干净。”
毕竟不清楚他体内到底有哪些毒素,这个问题最是棘手。
夜翊珩颔首,只要能解大部分,那就不影响圆房了。
他是天晟太子,私下寻过不少名医,没一个有她这般医术。
换句话说,她是迄今为止,他见过的医术最好之人!
但他还是想要将体内所有毒素全部解除,如此他才好长长久久地与她在一起。
想来麟卿阁神医能将他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
“颜颜,你愿意随我一道去寻神医么?”
此问,他想探究她与麟卿阁的关系,指不定麟卿阁阁主便是她的师父。
黎语颜一怔,很快敛了心神:“自是愿意。”
夜翊珩眉眼微动:“你说神医长何模样?”
黎语颜十分庆幸此刻的自己是背对着他的,他瞧不见她面上的神情,遂镇定道:“不都说是位白胡子老者么?”
夜翊珩薄唇抿成一条线。
天家有多人寻过神医,京城不少名门子弟也有寻过,寻的目标皆是会医术的老者。
就连普通百姓间都流传着这般描述,说神医仙风道骨,是位白胡子老头。
此刻她这么说,看来还是不想说她与麟卿阁之间的关系。
黎语颜趁他的手放松之际,将自己的手抽出,并拉好了寝衣下摆。
忽然间,他将她扳过身。
夜翊珩咬紧后槽牙,克制住想要强吻她的想法,只在她额头轻触一下:“睡吧。”
黎语颜懵掉。
她分明看到他眼眸中,毫不掩饰的狼意。
而他给她的仅仅是额头一吻,难道是她看错了?
就在她疑惑时,他放开她,下了床,从柜子抱了一床被子。
看着他将被子铺好并躺下,黎语颜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以往不都想与她一床被子的么?
男人的心思真难琢磨,黎语颜索性不想了,转过身闭了眼。
清早起来,某人已离开。
唯有他睡过的被子还在床上,提醒着黎语颜,后半夜某人确实与她睡在一张床上之事。
妙竹听见自家郡主起床,便进了里间,刚要说话,就看到床上多出的被子。
黎语颜淡淡道:“太子殿下来过,你瞧我与他是分被而睡的,你可放心了?”
妙竹点头,弯着腰将锦被叠好:“郡主,婢子怎么听着郡主话里有些落寞?”
“哪有?”黎语颜下床。
妙竹将锦被放入柜子,叹气:“旁的女子在嫁人前,皆是娇羞不已的,那是因为想到新婚夜圆房之事,故而娇羞。”
说话时,妙竹瞧黎语颜面色没有异样,便又道:“而且婢子听说,皇子娶妃时,宫里会派教养嬷嬷到女方家,专门教授女方房中之术。”
听到这话,黎语颜拿起梳子的手一顿。
妙竹整理着床铺,没看到黎语颜的动作,顾自继续说:“郡主与太子殿下大婚在即,宫里却无人派来,那缘故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不行么?”
正因为不行,所以用不着派教养嬷嬷了。
想到此,妙竹替自家郡主心酸委屈。
黎语颜悄然叹气,旋即低笑:“你脑中究竟都想了些什么玩意?还是说你想我把你嫁出去了?”
“可别!婢子要一辈子伺候郡主的!”
妙竹过来,从黎语颜手中拿过梳子,帮她梳起头发来。
——
上午,夜玖来了。
她一把夺过黎语颜手中的话本子,嬉笑道:“阿颜,咱们去喝个茶,顺便看看北凉公主是何样貌。”
“不太想去。”黎语颜拿回话本子,重新翻看。
夜玖在她身旁坐下,悄声道:“今日是四哥去城门口接的北凉公主,会在朱雀大街上经过,随后进宫。到了宫里,众位皇子都会在,北凉公主若是看上谁,大抵就是谁的人了。”
闻言,黎语颜这才将视线从话本子上移开:“如此草率?”
夜玖眼眸一转,颔首:“是啊,六哥模样最好,倘若六哥被北凉公主看上,阿颜,你不吃醋?”
黎语颜将话本搁下:“走。”
怪不得某人一早就不见了。
更怪不得他昨夜让她扎针,那是因为他怕忽然眼瞎瞧不见北凉公主么?
心头莫名的不爽,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北凉公主到底是何样貌了。
夜玖抿着笑意问:“去哪?”
“不是说喝茶么?”黎语颜抬步往外走。
“喝,自然喝!”夜玖跟上去,“我请客。”
两人乘了马车,前往茶楼。
京城茶楼规模最大的当属季清羽开的那家,这家茶楼临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朱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马车停下,黎语颜从车窗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