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思忖道:“北岚城要去,但是你想,往后咱们若见到殿下,是不是得将事情禀报清楚?”
“流云、吟霜与凌朗三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殿下定想清楚知晓。咱们的命都是殿下给的,殿下对所有人冷心冷情,扪心自问,殿下对我们这样过么?”
松果落泪:“我的命是殿下给的,当今世上多的是人说殿下阴鸷冷酷,但我知道殿下身上虽冷,他有一颗火热的心!”
若风亦落泪:“都说殿下冷酷无情,但我们小时候哪个不是殿下救来的?”
“倘若殿下身上没中那么多毒,他必然是世上最温润的人!”
自从殿下身上中毒,他才改了性子。
陌尘捏了拳头:“哪怕殿下冷酷到底,他都是我们誓死要追随的人,在我们心里他就是世上唯一给我们温暖的人。哪怕天下所有人都与殿下为敌,我陌尘必将护在殿下左右!”
“咱们暗卫署的人,谁都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所以我认为咱们得去事发地瞧瞧。”
听陌尘这么说,若风点头:“听你的!”
陌尘转头看向还在啃干粮的妙竹:“你带路。”
妙竹抹去面上泪水:“好。”
陌尘迅速出了车厢,将车上招摇的东宫牌子摘下,调转方向,一路急行。
原本挂着东宫铭牌是为帮殿下引开刺客。
如今要去查探真相,此牌不宜再挂。
——
船上,房中。
黎语颜帮他将面上画眉墨的抹痕擦干净,轻声道:“好了。”
夜翊珩闻声站直身体,这才抬了眼皮。
四目相对,她看清了他的眼,他的眼中好似徜徉着难以言明的绝世光华,像是锦绣河山尽数落于其间……
这一双眼,深邃如海,又华艳绝美,这般无与伦比的惊艳让她心惊。
她从不知道男人的眼睛能好看到这般程度,好似能轻易将人吸进去似的。
鬼使神差地,她抬手抚上他的眼。
手腕被他猛地扣住。
“你想做什么?”
“我……”
黎语颜一时语塞。
霎时,她红了脸,垂眸轻声道:“我人有些难受,去甲板透透气。”
丢下这句话,她挣脱他的手,逃也似的离开。
此刻是傍晚,天空又落起雪来,天气阴沉,气温越来越低,甲板上几乎没人。
这便让黎语颜自在了些。
只是,今年的雪好似特别下得特别密集,又下得特别大,好似在诉说世上有个莫大的冤情一般。
江两岸的山尽是素裹银妆,雪伴随着北风呼啸而来,刮在脸上生疼,难得地她好受了些。
这时,一道软糯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姐姐,是你吗?”
黎语颜转过头去,看到是那个女娃娃,便笑道:“是我,你叫什么名儿?”
江柔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似乎很震惊此刻看到的人有这般惊人的容貌。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黎语颜蹲下身:“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又有脏东西?”
“原来姐姐的脸像雪一样白。”江柔软软道,“姐姐,你不是大猫!”
与小女孩聊天感觉被治愈,霎时胃中翻腾的感觉小了些,黎语颜摸了摸她的发顶:“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旋即摸了摸她的小手:“你的手好冷,外头下雪,你快回亲人身旁去。”
她的手与某人一样冷。
江柔甜甜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煞是可爱:“我手冷是因为刚才在玩雪啊,可惜没人跟我玩,好无趣的,姐姐陪我玩吧。”
“你爹爹不陪你玩么?”
“爹爹忙。”江柔道,“姑姑也忙。”
“那你娘亲呢?”
江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眼睛眨了又眨,声若蚊蝇:“我没有娘亲。”
黎语颜捏住小姑娘的两只手:“我也没有娘亲。”
江柔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惊讶道:“真的吗?”
黎语颜点了头,生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这时,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嗓传来:“小柔儿,甲板上不许乱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声音带着微怒。
江柔连忙躲到黎语颜身后,紧紧揪住她的衣裳。
黎语颜微笑侧头,对她道:“原来你叫小柔儿。”
江柔点了点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爹爹生气的时候可凶了,方才我偷偷出来玩雪,他要生气了。”
江轩看到自己女儿与一个年轻的女子待在一起,那女子正蹲着侧头与他女儿说着什么悄悄话。
生怕自己看成眼珠子一般的女儿被人拐跑,江轩沉声喝问:“你是谁人,哪个舱的?”
闻声,黎语颜转回头来,站起身:“你好,我是……”
话未说完,江柔抢着道:“爹爹,她就是给我治手臂的姐姐。”
江轩的眼中盛满了惊艳,惊得连起码的招呼都不会打了。
十几岁便开始行船,见过多多少少女子,就从未见过如此惊为天人的女子!
眼前的她面容绝美娇柔,她一双眼眸清澈如水,肌肤莹白,好似隐隐散发着光泽。竟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