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黎语颜,茶有问题。
太后盯着她,一副很想看她喝下去的模样:“快喝喝看。”
黎语颜唇角微勾,莫非是太后给她设了个局?
请镇北王府女眷进宫叙话,目的就在她?
“谢太后。”
黎语颜端着茶盏,往自己跟前移,盏底小拇指一勾,整盏茶打翻。
茶水一半撒在了她自己身上,一半撒在地。
茶盖应声而碎,茶盏则是骨碌碌滚了一圈。
见状,宫女惊呼:“呀,郡主是不是烫到了?”
黎语颜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湿掉的地方,微微皱了皱鼻。
鼻尖闻到一股浓烈的茶香,在此香味下,果然有春药的味道。
春药味虽被茶香遮掩,但她还是能闻到些许。
老王妃拧了眉,焦急问:“颜儿快让祖母看看,有没有烫到手心,身上有没有事?”
“祖母,孙女没事。”
黎语颜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门口的立着两个绿衣宫女,一个垂目而立,另一个的眼时不时地往里瞟。
看来,今日这趟是个局!
太后喝道:“还不快带郡主去换身衣裳?”
“是,太后。”方才端茶的宫女抬手做请,“郡主请!”
门口立着的绿衣宫女悄声退下,行到慈念宫后一处宫殿的房中,被人拉到暗处。
“事情如何了?”
“北岚郡主打翻茶水,不曾饮茶。”
“湿了衣裳,必会更衣。切记,别让郡主那么快将身上湿衣换下,换时……”那人压低声音在宫女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推了她一把,“快去!”
绿衣宫女连忙往慈念宫跑去。
忽地里屋传来一道声音:“人怎么还没带来?”
那人自暗处走出,疾步进了里屋。
“贤王,北岚郡主并未饮茶。”
夜振贤将身上的腰带解松了些:“不是说那茶水就算不喝,只要皮肤有所接触,也会中了极乐散么?”
“话是如此,但皮肤接触的茶水毕竟不如入口来得直接,也不如直接饮下发作得快。”幕僚耐心解释,“郡主其人,据说有些身手,卑职认为还需加个蒙汗药,如此郡主才会任贤王摆布。”
夜振贤半躺在床上,极不耐烦地换了姿势:“那就在她更衣时,让她喝盏茶压压惊,蒙汗药也用上!”
“是,卑职这就命人去办。”
幕僚转身往外走,夜振贤叫住他。
“蒙汗药别下多了,到时候玩起来跟死鱼一样,就没意思了。”
“是,贤王。”
——
黎语颜被宫女领到了一处空房间内。
桌面上有一托盘放着一套衣裳。
宫女弯腰躬身:“郡主,奴婢服侍您更衣。”
说话间,她走到她身后,抬手。
抬手的刹那,袖子一抖,一块帕子落于手心。
黎语颜淡淡应了一声,眼尾余光瞥见带着帕子的手往她口鼻捂来。
迅速抓住宫女的手腕,反手将帕子捂在了宫女的口鼻上。
宫女尚未来得及挣扎,便软倒在地。
门口端着茶盏进来的绿衣宫女见状,拔腿欲跑。
黎语颜抓起桌上放着衣裳的托盘,直接往绿衣宫女的后腰击去。
绿衣宫女应声扑倒在地。
她端着的茶盏连同托盘跟着摔倒,茶水洒出大半。
黎语颜揉了揉太阳穴,隐隐有些发胀,身上亦隐觉难受。来不及思索,她蹲下身,用力捏住绿衣宫女的下颌。
“说,谁指使?”
绿衣宫女紧闭着嘴,动了动后槽牙。
黎语颜冷声:“想死?”
话音未落,一把卸下宫女的下巴。
宫女口中的毒药囊啪地掉落在地。
黎语颜皱了皱眉,捞起摔在地上的茶盏,将里头仅剩的那一口茶灌入了绿衣宫女的口中。
——
东宫。
陌尘低声禀告:“殿下,郡主今日随同老王妃去了慈念宫。”
“奇怪的是,贤王夜振贤早早地进了宫,并未去见太后,而是在慈念宫后头空置着的宫殿内待了许久。”
“直到此刻都不曾出来。”
“他身旁的走狗倒是一趟趟地跑。”
“属下认为贤王此举定有猫腻,遂来禀告。”
覆着眼纱的夜翊珩抬眼望着云翳遮挡的太阳,俊眉微蹙:“黎语颜去慈念宫做甚么?”
陌尘恭敬作答:“据说是太后娘娘宣镇北王府女眷叙话,王妃身体不适没进宫,便由郡主陪着老王妃去了宫里。”
闻言,夜翊珩抬步。
陌尘追过去:“殿下去哪?”
“慈念宫。”
分明是不辨喜怒的声音,陌尘却觉出一股凛冽的杀意。
夜翊珩越走越快,夜振贤其人好色荒淫。
据说他这位好二哥贤王,年纪不大时,就将身旁的宫女睡了个遍。不光如此,在外建府后,府中有名分无名分的姬妾数不胜数。
夜振贤不光好色,更是整日游手好闲。
在二十岁弱冠封王时,父皇本想封他个闲王。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