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对上他深邃的俊眸,看他神情严肃不似戏谑,黎语颜顿时愣住。
愣了半晌,浅抿唇瓣,想说甚么,终究没有问出口。
见她疑惑,夜翊珩循循善诱:“你嫁孤,镇北王便是孤的岳父,如此关系,孤自会出手。”
黎语颜反应过来,先前他说不再绑着她,允她自由,如今却是诱导她主动凑到他身旁去。
虽说这不算是他绑她,相反,是她有求于他。
主次貌似更换……
然,结果却是一般无二。
瞧她仍在怔愣,夜翊珩似很有耐心,又道:“不然,你认为孤该以何缘由说服自己?”
黎语颜轻轻颔首,是她一直以来希望与他撇清关系。
如今关系是撇干净了,可她又上门求人,如此情况,不被人逮着说道才怪?
“孤瞎得久,心眼变小。”夜翊珩淡淡睨着她,“郡主与孤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孤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出手。”
他眼眸幽深漆黑,被他这般盯着,压迫感至头顶压下。黎语颜低头,不再看他。
搅了搅手指,明知他这么说,是想从另一个角度绑着她罢了。
但,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明白他的想法……
“殿下,依照您的意思,臣女答应嫁殿下,只是换取殿下帮忙换将的交易?”
夜翊珩挑了挑眉,聪慧如她,如何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
他倒是想看她装傻到何时?
思及此,他缓步行至她跟前,略略低头,凝睇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道:“这么说,亦可。”
黎语颜唇畔漾起清浅的笑意,对上他深邃如海的俊眸。
“若臣女可将殿下眼疾治好呢,可否换取殿下出手相助?”
“哦?”夜翊珩直起头,笑得漫不经心,“郡主能在今晚将孤的眼疾治好?”
嗓音戏谑,带着丝调侃。
她之前瞧过他的眼,那时都没能治,如今一晚就能治好?
除非眼前的她,医术比神医更为精湛。
“一晚时间的确不够。”黎语颜微微皱眉,咬唇。
夜翊珩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抬了眼皮,再度打量起眼前的人儿。
眼前的少女粉面娇柔似酥,由于着急,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耳尖亦泛着红。
瞧她贝齿咬唇的模样,让他心头一揪,她如此用力,怕是要将唇瓣咬出血来。
他都舍不得咬她了,她如何能这般咬自己?
微皱了眉宇,他倏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郡主还有什么可供交易?”
嗓音又低又沉。
说话时,那微凉又清冽的呼吸好似就压在她的耳畔。
这般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黎语颜松开了自己的唇瓣,并后退三步。
瞧她避他如洪水猛兽,夜翊珩俊眉微蹙。
见她终于不再咬唇,他的唇角漾出一丝笑意。
忽地发现她咬过处的白印霎时变得殷红,上头更是泛起勾人采撷的光泽……
他眸光微敛,忙不自然地移开眼。
黎语颜轻启朱唇,微微摇首:“没有。”
夜翊珩摩挲着指腹,不疾不徐道:“是否嫁孤,郡主尚有一晚时间考虑。”
嗓音清冽,不带任何情绪,更无关情爱。
好似真的只是在谈一桩稀松平常的交易。
黎语颜掐着指尖,强命自己镇定,父兄明日就要启程出征,时间极其紧迫。
太子所言的一晚时间考虑,她若清晨答应,留给他处理的时间不多。
但他敢这么说,可见确是有这个能力。
可自己不想嫁他,又不想父兄上战场,一时间,她陷入了两难之境。
她斟酌一番,还是想不出更好的交易筹码,只好问:“殿下,除了臣女嫁你,还有什么能让殿下出手?”
夜翊珩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走到窗边,瞧着淅淅沥沥的秋雨,缓缓道:“没有!”
嗓音凉薄,不近人情。
似乍起的秋风,挟裹着秋雨自窗口飘入。
黎语颜冲着他的背影福了福身:“臣女叨扰了。”
夜翊珩微微侧头,眼尾余光瞥见她匆匆离去的身影。
良久,他对着暗处道:“来人。”
若风陌尘齐齐现身:“殿下!”
——
黎语颜回了镇北王府。
路上,她一直在思考,梦境与现实中,突厥犯境皆是真,皇帝以此灭了镇北王府的意图亦均为真。
这般焦急的情况下,她如何留下父兄?
若她将自己的梦告诉父王与大哥,任谁都不会信。
怪力乱神之说,何其荒谬。
不能说梦,她唯有以自己的方式留下父兄!
回到自己院子,黎语颜将自己关起来。
她要以最快速度研制一味药出来,症状必须为突发急症,无色无味,吃了让人无力,无力提起兵器,更遑论上战场。
只是,她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此药研制出来,需以酒作药引。
如此才能激发药效,进而太医们查不出端倪。
父王与大哥明日一早就要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