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接到消息,却并没有让锦衣卫开路,而是派了大量暗哨跟在周围。
车厢里的空间并不大,曹鼐和张益很自觉地挤在一起,尽力和皇上保持着距离。
朱祁镇笑道:“两位卿家不必如此拘谨。”
曹鼐忍不住问道:“皇上,您准备如何处置?”
朱祁镇想了想,说道:“自然是依法处置,否则的话,置我大明律法何在?”
曹鼐暗暗叹了口气,又说道:“事情的起因尚未查清楚,还请皇上看在彭学士劳苦功高,对那些船员网开一面……”
朱祁镇疑惑道:“朕什么时候说,要治那些船员的罪?”
“你不是说……”
曹鼐似乎意识到什么,后半句便咽了回去。
张益在一旁也听明白了,若不是治船员的罪,那就是……要出事啊!
“吁!”
樊忠停下马车,对车厢内说道:“皇上,前面堵死了,过不去!”
朱祁镇撩开车上的门帘,只见四周已经围满了人,比赶集还热闹。
在人群众,他一眼就看到了彭清。
此时,彭清被一众船员们围在中间,正在和顺天府的差人交涉。
朱祁镇心中暗道,还好赶上了,要不然,这么大的瓜可要错过了。
他向曹鼐和张益招了招手,三人下了车,然后悄悄来到近前。
彭清也是刚来到此处,只见他大声说道:“诸位,你们反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把你们从海上带回故土,就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弟兄!这件事,我管定了!”
底下有人喊道:“大人,你一定要为刘三主持公道,他的老娘和妹子都被人害死了,那狗比知县还给他判了个反坐之罪,这是什么道理?”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大明的百姓,要遵纪守法,切记不得胡来。若是信我,就赶紧散了,回去等消息就是!”
“大人,你和大家出生入死,大家自然是信你,却信不过顺天府,那湖涂府尹说了,刘三的桉子判的没问题,然后还说我们聚众闹事,要将我们都抓紧大牢呢!”
“是啊,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等!”
彭清见众人不肯离去,只得说道:“想留下也可以,但是,不要一窝蜂都围在这里,被人看去,成什么样子?”
“大人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这样吧,留下十个人随我一起去顺天府,其他的先回去,这件事要讲道理,要讲规矩,你们这么多人堵在人家门口,能解决问题吗?”
“好,我们听大人的!”
众船员自发组织起来,留下十个人陪在彭清身边,其他的陆续散去。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继续留下来,和百姓们一起围观。
这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朱祁镇等人就混在百姓中间,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彭清带着人来到顺天府门口,几名差役出来阻拦,一名船员便说道:“这是我们家彭大人,新晋内阁大学士,还不让你们的府尹出来!”
内阁大学士的名头亮出来,那些差役果然怂了,赶忙回去禀报。
人群之中,曹鼐和张益却尴尬地对视一眼。
内阁大学士是不得直接插手地方事务,这家伙还明目张胆让人报名号,不是乱来么……
不多时,顺天府尹吴知德匆匆走出门来。
“下官吴知德,见过彭大人!”
彭清回了个礼,说道:“吴府尹,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绕弯子,今日所为何事,想必你心里清楚吧?”
吴知德微笑道:“彭大人是想问昌平县刘三诬陷王世昌一桉?”
听到他这么说,彭清身后的船员们不干了。
“那刘三分明是被陷害的!”
“他的老娘和妹子都被人害死,你们却说他诬陷?”
“你们究竟收了那王世昌多少银子?”
吴知德脸色变了变,说道:“彭大人,这桩桉子是昌平县的,下官只是负责批复,之后便会呈交到刑部,您若是想问桉子,可以去昌平县,也可以直接去刑部,顺天府只是中转一下,怕是帮不到您。”
彭清问道:“听你的意思,桉子已经定了?”
吴知德点点头,说道:“证据确凿,一十三名认证的供词,都画了押,下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请彭大人指点迷津。”
对于这名新晋内阁大学士,吴知德自然是想拉拢的。
可是,现在你那屁股连内阁的椅子都没坐热乎,就急着来对付我,那可不行!
我吴知德也是有后台的,就算你是大学士,我也不怂你!
彭清身后,众船员情绪极为亢奋,顺天府的差役看到自家大人的态度,也表现地十分强硬,就好像一颗炸弹,已经架在火上烤了,随时可能会炸。
曹鼐脸色黢黑,小声道:“皇上,臣过去一下。”
朱祁镇问道:“你去干啥?”
曹鼐说道:“臣去劝他们道里面谈,百姓们都看着呢!”
朱祁镇却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就让百姓们看看,我大明的官员究竟是如何做事的。”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