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上车,顿时,在场的诸位藩王和六部九卿都慌了。
“上什么车,不是说发车仪式吗?请帖上没说让上车啊……”
“我不坐,我不坐,我……我头晕的很。”
“我突然想起来,锅里还炖着汤,我得回去看看……”
众人纷纷转头想跑,却发现,锦衣卫早已将这里围了个严严实实。
指挥使袁彬身穿飞鱼服,手握绣春刀,脸上尽是肃杀之气。
在场诸人,特别是各位藩王们,顿时感觉后背发凉。
此时,他们想到那些流言,再看看眼前这些钢铁巨兽,怎么看都像一个巨大的棺椁。
各位六部九卿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这些自幼饱读圣贤书的大老爷们对于新鲜的事物,往往带着一种天然的抵触,不管是对是错,都不可能欣然接受。
哪怕曾经有人不惜以身试法,亲身演示过雷电的“荒谬”,到头来,这些守旧派依然不愿意接受,甚至心中还在诋毁。
朱祁镇早就预备到了这种情况,所以,锦衣卫一大早就来集结了。
以袁彬为首,一个个杀气腾腾,气势逼人。
“诸位大人,请吧!”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后退,袁彬上前抓到一人,乃是郑王,便说道:“郑王爷,您给带个头?”
郑王赶忙连连摆手:“我……我平日就受不得铁器的气味,一闻就会晕厥,我,我……晕了……”
说着话,身体很配合地向后躺去,袁彬伸手一扶,说道:“郑王爷身体不适,来两个人,搀扶郑王爷上车!”
身后的锦衣卫根本不容分手,一左一右,架起郑王就往车上走。
“我真的不行,不行啊……”
袁彬四下看了看,沉声道:“皇上有旨,今天这车,试也得试,不试也得试,就算当场死了,也要将他尸首搬进去,要相信科学,不相信的,一律按抗旨不尊论处!”
百官见状,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将三位内阁大学士推倒身前。
“三位大人,快去找皇上说说情吧!”
曹鼐很无奈,叹了口气,正好说话,却看到身旁人影一闪。
“我去!”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于谦。
这下子,有了大学士带头,众人更不好推脱。
眼看这阵势,锦衣卫已经磨刀霍霍,不去就强行拉进去。
在藩王那边,也有人站出来,说道:“如此奇妙的车,本王倒很很想见识见识!”
这一次说话的是襄王,他留在京中这段时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到处访亲问友,拉拢势力,而是亲自在大街小巷转了个遍。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让他感触良多。
此时大明,和二十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无论是农业、教化、工商……包括庙堂中的风气,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因此,他相信自己面前这个钢铁巨兽,将是无与伦比的巨作。
从此以后,大明将开启一种全新的时代。
诸位藩王眼看有人带头,一时也没了主意。
如果都不上,也就罢了,大家一起站队,皇上做决定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
可是,现在人家上了,你不上,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袁彬一招手,身后的锦衣卫上前,眼看就准备用强了。
“诸位,请吧!”
这时候,人影一闪,唐行古迈步上车。
此时的唐行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御史,而是左都御史,都察院的一把手。
他的人生理念很单纯,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至于其中的缘由,或者是深意,呵呵,不是我该考虑的事!
眼见左都御史上了车,右都御史自然不敢怠慢,随后跟了上去。
紧接着,有些和科学院打过交代,还算开明的官员,也开始陆陆续续上车。
很快,一众官员少了一半,袁彬盯着眼前一人,怒目而视:“庆云侯,可是要抗住不尊?”
周寿面如土色,慌慌张张地说道:“我姐姐是当今皇后,和皇上是自己人,自己人呐,您看这……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要见皇后娘娘……”
那些个锦衣卫根本不为所动,架起他,直接送进车厢里去了。
周寿牙关打颤,一副哭丧脸,拍打着车厢:“我不要上车,我心里怕的紧,哎呀,这到底是什么……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婴儿……”
这种新奇的玩意,越是被人强迫,就越让人恐惧。
等所有人都被请上了车,袁彬才登上第一节车厢,说道:“启禀皇上,都上车了。”
朱祁镇很满意,问道:“车厢都锁死了吗?”
袁彬连忙道:“锁了,从外头锁的,不到车站,谁也别想下车!”
“很好,很好!”
朱祁镇微笑着,说道:“难得诸位卿家来捧场,贝琳,今天试车的人,全都拿个小簿子记下来,以后他们坐车,一律打八折。好了,传令下去,开炉门,点火!”
驾驶舱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整个车身都晃动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车厢里立刻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