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日即使不冷到了晚上也是寒意深重,在一片漆黑里赢然的庄子挂着灯笼点着灯,实在是有些过于显眼了,但因为有高墙的存在这种显眼就带了些神秘感。
被请来的凌大夫在靠山县大半辈子,这一座常年没有主子过来的庄子也是知道的,前些日子热热闹闹又是修屋子圈围墙,又是清池塘挖沟也是知道的。
顺着小通河一路坐船过来的凌大夫可羡慕了,以前都觉得这块地方差劲儿,如今倒是让人馋哭了。
听说南边的主人家因为那一道墙发了好大的脾气,可惜商户人家不敢真的上门挑衅官家家眷。事实上整个靠山县的人都挺好奇的来的主人家到底是什么样,只听说是京都来的官员家眷。
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倒是最先被请上门。
庄子很小巧没花多少时间就被请进了二门内正房的西屋,门口是一位提着热水桶的中年妇人,这个脸熟,是身边老徐的妻子,她有腰疼的老毛病就是在他手里看的。
“凌大夫来了,快进来,我们大小姐都等急了。”徐婶立刻让开,还不忘回头禀报,“大小姐,济世堂的凌大夫来了。”
“快请大夫进来吧。”清泠泠带着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凌大夫摸了摸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就着徐婶掀起的帘子进了房间,至于徐伯已经接过妻子手里的热水桶到旁边净室去倒水了。
若说明月清冷那眼前的女子虽然眼神清冷但多了一分人间烟火气,若说牡丹富贵,那对方的气质雍容同时还带着一股洒脱和肆意。
这就是京都来的贵女?
凌大夫一大把年纪了和赢然对上视线,居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属于年长者的优越感。
比起眼前这位姑娘冷艳的容貌,她身上的气质更让人惊讶。
凌大夫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看到历经世事的从容感。
不过想想也对,这位京都贵女这个年纪独居在此,恐怕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大夫病人在这里。”赢然本来坐在床边的圆凳上,这会儿站起来让开身。
凌大夫对着赢然拱了拱手,立刻上前查看床上的人,靠的近了自然看到了床上男子出色的容貌,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打开药箱拿出脉枕,赢然这边已经把人光溜溜的手臂扒拉了出来。
看了一眼这明显肌肉群出色的手臂,凌大夫心里有了些判断,等到手指搭脉打算用内力探脉的时候,内力却被猛地一下推了回来。
“咳咳咳。”凌大夫立刻撤掉自己的内力,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询问,“病人是两道兼修的?”
“对。”赢然点头。
“……”两道兼修你倒是吱一声啊!
所以说他最讨厌这种带有欺骗性质的病人了!
凌大夫郁闷的重新把脉,不过心情倒是松弛了不少。
两道兼修的人那身体资质绝对高人一等,这种人只要不是严重到伤及根本,压根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而若是真的伤及了根本,一般大夫根本治不了,他也一样。
不能用内力探脉,凌大夫花了不少时间摸脉,嘴里询问病因,然后伸手进去把人从头到脚都撸了一遍:“没有大问题,只有脑后淤血严重一些,所以才一直昏睡,我开些清淤活血的汤药,泡上半个时辰,在内服喝上一剂就差不多了。”
这种常规药材他药箱里就有,只不过浸泡的用量大,要回药堂另配。
内服的药剂先让徐婶拿下去煎,徐伯则接了赢然的钱袋子送大夫出去,顺带把浸泡的药材带回来。
等到徐婶煎好药端进来,秋·东方不败·雨把新的裤衩送过来了,徐伯也把带回来的药材浸泡好了。
“大小姐要是要热水你招呼一声就行。”赢然帮着掰开嘴,秋雨慢慢把药给灌进去,完了就端着药碗就要走,还不忘把徐伯徐婶带走,“徐伯徐婶辛苦了,快去睡吧。”
“啊?”徐伯还等着搭把手,就连徐婶都是很惊讶的样子。
等两人出了二门,徐婶才敢说话:“老头子,大小姐这……”这可是陌生男人啊!
“那是大小姐自己的事情。”徐伯摆摆手,“倒是你可别出去瞎嚷嚷。”
“我是那多嘴的人吗?”徐婶翻了自家男人一个白眼,“我就是担心有碍大小姐清誉。”
“什么清誉,大小姐这个年纪跑这里来独居还要什么清誉?”徐伯揣起双手幽幽地道,“我倒是觉得这水里来的公子挺好的,你听没见吗?两道兼修的,这种哪个不是天才?还有那衣服看见了吧,非富即贵,若是能和我们大小姐有缘分不是一桩好事儿?”
京都的事情他们夫妻俩知道的不多,但大概的结果是知道的,自家大小姐被退学退婚,然后又被驱逐,县城里都说成了段子了,只是没有说名字,但是他们自家人还不是一听就知道了。
“……”徐婶脚步顿了顿,也学着男人揣起了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倒座房,“那你说要是那人眼瞎呢?”
徐婶看赢然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不光脸长得好看,人还大方,脾气又好,最重要的是那身段,她日常在里头洒扫才能看见,那真是,女人看了都眼馋的。
徐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