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行人启程出了金岭城,来到靠山县的县城。
作为江南的经济中心,集水路两条交通要道于一身,金岭城每日的客流量庞大到普通人难以想象。
一个时辰的路程,住房的价钱要低上一半还多,靠山县凭着给金岭城配套的客栈,车马行和餐饮三个行业赚得盆满钵满。
靠山县因着独特的地理位置,跟着吃肉的金岭城喝上了第一碗汤。
所以展现在赢然面前的,就是一个和之前路过的县城完全不一样的繁华之地。
而所谓的没有城墙其实也不对,人家是有围墙的,只不过因为定居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原本小小的县城就扩张了,之前的围墙成了内城的城墙,而外头北临大江,南面和西面都是大山,东面是金岭城……你就是想要墙也没地方给你建了。
赢然的庄子就在靠山县的最西边,往南往北都是相对平坦的土地,那都是金岭城里大户人家的大庄子,只有赢然这个三十亩的地方在西边大山延伸出来的山脚边上,还多了一个小山坡,一片池塘。
哦,池塘还是死水,若不是够大,估计要臭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赢然刚坐着马车进门就有人上门,嚷嚷着佃户侵占他们庄子上的土地坏了他们的庄稼。
徐家夫妇紧张的看着第一次见面的主家,就怕主家觉得他们懈怠,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脾气怎么样,反正这位人高马大的舅姥爷看着是凶得很。
“回大小姐,原是他们庄子上的佃户越界占了我们这边的地,我们理论好久都没有用,好在去年太子殿下重新丈量土地重新立了界碑,然后他们就把庄稼种到了边界,半株庄稼都在我们地头上,庄户人家哪里愿意吃这个亏,两户人家就打起来了,后来是前头那家的管事给了钱才罢手。”徐伯也是头疼,但没有办法,庄户人家都穷,能多种一排庄稼那是什么都愿意干。
“这么说来前头人家的管事还挺讲理的?”赢然觉得这事儿不对啊,既然这么讲理,怎么现在又上门了呢?
“这,其实是前头那一家主家有意想要将这庄子买过去。”徐伯接着道,“今年上游大水,我们这边河里水位也上涨不少,官府怕有问题就挖通了大通河和小通河,这两条河一通,咱们这水池只要往东边挖上二三十步就能从小通河一直过到大通河去了。”
大通河是大江往南的支流,经过一段地下河之后就是小通河,现在两条河中间被挖通了,小通河的船就能直接从大通河去到金岭城最大的港口。
小通河有点类似于金岭城的半条护城河,其中一条支流正好绕过靠山县,与这西边最近的地方就是赢然这个庄子上的池塘。
据说这个这个池塘本身就是暴雨的时候小通河蔓延进洼地形成的,可见距离之近。
“罗家舅舅觉得该如何?”赢然不发表意见。
“你父亲好歹是京都官员,强买强卖肯定是不敢的,但这样的麻烦却不会少。”罗三爷也没有怎么和这种事情打过交道,一时之间也有些一筹莫展。
“罗家舅舅,你看我盖围墙怎样?”赢然抬手轻轻一划,“也不用围起来,直接在南边栏上一道墙,空出三尺的地方围墙上再种上一排刺藤,种我自己这边,至于池塘我们也挖了,挖深一点,正好池塘也清一清。”
“……”罗三爷嘴角抽了抽,盖了围墙另外一边有一段距离的庄稼肯定是长不好了,再加上都是尖刺的刺藤,就是想使什么坏也轻易不能成功了。
这位大小姐看似吃亏损失了不少耕地,但实际上她这边一半山坡一半池塘边,本身也不能种什么正经庄稼,反而对方损失的是实实在在的上好良田,最关键的还是后头挖池塘,南边那一家还不要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