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大的外间里陷入了沉默,在场所有的人知道这事儿和赢然其实没多大关系,但是人家瑜王府要问责他们除了照做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管在哪里,没有实力就连话语权都没有,弱者只能期待别人的怜悯,祈求别人为自己发声。
然而这个阶级分明的封建帝制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
就像赢家。
赢家在这个贵人扎堆的京都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对于平民来说或许已经算是大贵人,但是对于真的贵人来说,他们和外头的平民没有丝毫区别。
今日若是赢家有那么一个未来可期的武学人才,或许瑜王府还会顾及一二,但他们要问责的是一个武技不行武术也不行的废物。
“别人知道了说不定还要说一声瑜王府有气度讲道理,毕竟人家只是问了大小姐的责,还没有说要牵连整个赢家。”
罗氏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一把利刃划开整个赢家虚假的荣耀,将所有人往日在心里得意自家是官员家眷的那点虚荣矜娇搅个稀烂。
赢然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被白月光拉着一起跳崖的时候,原本恍若灰烬死寂的气性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被激了起来,但下一秒又回到了荒芜。
她对于这个生产力低下,万事都不便利的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就这么过着吧,拼一把是不可能的。
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移到窗棂上有些发黄的窗户纸,赢然叹口气:“所以瑜王府想要一个什么交代?要弄死我吗?”
死字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惊愕地看着神色平静一身慵懒地赢然。
怎么回事儿?
十六七岁花一样年纪的小姑娘,怎么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个字?
她不害怕吗?不惊慌吗?
如何这样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没,若是因为一件衣服瑜王府就想要你的命,那就太过张狂了。”赢赋立刻摇头。
“呵。”赢然扯了扯嘴角给了一个轻笑,瑜王府现在这个做派难不成就很谦和了?
“那他们什么要求?”
“就是……就是要你远离京都。”赢赋能不知道自家大闺女长得漂亮吗?什么头疼婚事,不过是不舍得把这么漂亮的大闺女随便许人罢了,不管是为了女儿本身还是为了赢家,再或是单单只为了自己的脸面,大闺女现在哪怕被退婚了也不好马虎。
他也是要脸的,也是想要争口气的。
所以听到瑜王府要驱逐大女儿出京的时候就格外惊怒。
大女儿都已经十七岁了,嫁人就是这两年,这出了京都哪还有好人家,再加上得罪了瑜王府,很多原本有可能的人家都要犹豫了。
他这么漂亮的一个大闺女就直接砸在手里了!
他怎么能不怒呢!
但是他能跑去退婚的陈家去闹吗?能跑去瑜王府闹吗?能跑去武校闹吗?
他不能,他只能责怪大女儿,然后被反怼回来。
“……”赢然微微惊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这?”
“什么叫就这?”赢赋看到大闺女这个无所谓的样子又忍不住暴躁,“一件衣服而已就要将在适婚年龄的你驱逐出京都,摆明了就是要断你前程,这还不够蛮横无理的?”
其实也还好吧,比修仙界动不动杀人夺宝仁慈多了。
赢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说清楚了一切。
“老爷消消气,大小姐能这么看得开是好事,莫不是一定要哭哭啼啼大吵大闹老爷才觉得好?”罗氏忍耐了一会儿最后没忍住刺了一下差点又要暴怒的丈夫。
家里的这位大小姐以前性子倔,动不动父女俩就能爆发大战,从好好的阁楼里搬到这个破院子就是一场大战之后的结果。
如今这大小姐性子变了,不倔了,但依然很能轻易让丈夫暴怒。
这父女俩怕是天生相克。
赢赋脸皮一僵一下子梗住了,罗氏也不理会他转而看向赢然:“瑜王府势大,是家里无法庇护大小姐,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责,虽然有些厚颜,但还是希望大小姐能体谅一二。”
“无妨,跟你们没有关系。”赢然接收了原主的所有记忆,自然也差不多知道这家子都是什么人。
男主人赢赋是个大差不差的普通人,尽管脾气有些暴躁,但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大毛病,生活中也还算讲道理,不是什么有智谋又出色的人,但也不是有奇奇怪怪毛病的坏人。
罗氏这个女主人对比来说就聪明很多,也很有手段,为人处事也很公平,丈夫很是尊重她,家里的姨娘也全听她,通常情况下,她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只要她开口,基本就是她说了算,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才是这个家里真正能做主的人。
至于下头的三个姨娘,一个是外头聘进来的刘姨娘,是个比较爽朗爱热闹的人。一个是买进来的青姨娘,读过书,除了有些矫情没有别的毛病,第三个就是最年轻的春姨娘,是通房提上来的,年纪轻有些掐尖好强。
三个姨娘都是很普通的人,小毛病有,大毛病没有。
赢家的后院一直以来都是非常风平浪静的。
至于那几个挤兑原主的妹妹,也没有什么大毛病,都是十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