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国际机场上方的天空一片晴好。
灿烂的阳光透过候机厅的落地窗,洒落在粘糕的脸上。
“粘糕,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加州?”
眼前的老奶奶有着和粘糕一样的白色须发,她用两根涂着指甲油的手指取下墨镜,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祖母,陪你在上海玩了十天,我现在手里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祖母的白发烫成了波浪卷,穿着时髦的波点茶歇裙,颈项前坠着蓝色的宝石项链,在阳光下闪耀光泽。
粘糕看着祖母重新焕发光彩的脸,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起来。
十天前,祖母从加州来上海探望粘糕,带着那块他在西海岸滑板大奖赛上赢回来的蓝色宝石。
为祖母设计的戒托早就制作好了,不过在祖母的要求下,改成了戒指项链。
就在粘糕为祖母镶嵌宝石时,那块宝石却让他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无论是尺寸色泽还是折射度通透度,都和往常一样,但粘糕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一些回忆在粘糕脑海里浮现——
“你的宝石没被抢走吧?”
“我看得出来,那块宝石对你很重要。你要带走吗?墨西哥有很多宝石抢劫犯。”
“那块宝石,是我祖母的东西,原本想回去亲手给她……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转手就拿去卖咯。”
……
去年,为了躲避奎老大的水鬼帮,他在离开加州时,拜托费恩将宝石转交给了祖母。这是从那以后,粘糕再一次看到这块宝石。
“祖母,当时是谁将宝石给你的?”
“是一个黑发中年男人,叫什么来着,芬恩、不对,费恩。”
“是费恩亲手送到你手上的?”
祖母眨了眨眼看着粘糕:“对啊,他说是你的朋友哎,没想到你还有朋友呢,你在上海有朋友吗?”
朋友……
粘糕一愣,和阿板争执的话语,又回荡在耳边。从日本回来后,阿板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他们还算是朋友吗?
粘糕避开了这个问题:“你拿到这块宝石后,这一年来有没有其他人见过这块宝石?”
“没有,你朋友叮嘱过我,有个什么水鬼帮惦记这块宝石,叫我暂时不要拿出来佩戴。”
祖母被问得有些疑惑,额头的皱纹都加深了:“怎么啦,这块宝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难道你是从他们手里抢回来的?”
祖母的脑洞令粘糕有些哭笑不得,他连忙解释:“这是我比赛赢回来的,怎么能算抢,明明是他们想抢。”
粘糕是相信费恩的,既然是他亲手交给祖母的宝石,应该没有问题,或许是自己记错了。毕竟当初拿到那块宝石,一直处于危险中,神经比较紧张,宝石带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也很正常。
……
登机的提示音传来,打断了粘糕的沉思。
“你家里摆的头像涂鸦滑板,是朋友送给你的吧~我的小宝贝,不要和朋友闹别扭哦,祖母走啦~”祖母伸手捏了一把粘糕的脸颊,在他生气之前快速放手,转身就走。
粘糕一愣,祖母说的应该是之前菜花涂鸦的一块滑板,滑板上是粘糕、菜花和阿板的三人卡通形象。
看着祖母潇洒的背影,粘糕半晌才嘀咕了一声:“谁闹别扭了……”
送走祖母,从机场出来的粘糕,准备回工作室处理工作事务。
就在此时,手机开始震动起来。粘糕从衣兜里捞出来一看,竟然是灵珑。
在日本的选拔赛上,粘糕输给了芥末和芒,没能进入小组前2名,因此无法晋级,已经无缘决赛了。
这是他自己造成的后果,也由他自己承担。
“粘糕,你在哪里?我有事情跟你说。”
“我在机场。”
“机场?怎么,输了比赛准备溜之大吉?哈哈哈~”手机里传来灵珑清脆的笑声。
“送我祖母回加州。”粘糕挑眉:“怎么,我输了比赛让你亏钱,还这么高兴?”
灵珑语气十分淡定:“我灵珑做生意,可不会在意一时的得失。更何况,现在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粘糕有些不解。
“意思就是,现在多出来一个进入决赛的名额,比赛方决定增加一场复活赛。在选拔赛上连赢两场的滑手,可以进入复活赛,我查过了,你有复活赛的资格,怎么样,你还想继续比吗?粘糕选手。”
你还想继续比吗?
灵珑的声音很缓,却让粘糕的心脏猛然一跳。
飞机已经起航,驶向了蓝天,粘糕看着飞行的轨迹,捏紧了手机。
虽然没有人看见,但粘糕还是点了点头:“我想继续比赛,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去找一个人。”
……
丁香街7号,Aban‘sCafe大门紧闭,“打烊”的招牌挂在玻璃门的门把手上。
透过玻璃门,粘糕看见坐在店内沙发上的菜花。
朝菜花喊了两声,见她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粘糕给菜花打了个电话。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