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糕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菜花居然会当真,并且行动力惊人。
早上五点,天才刚亮。
菜花关掉闹钟,立马翻身坐了起来,穿衣洗漱一气呵成,随后猫手猫脚地路过阿板的房间,拎着滑板出了门。
哥哥不让她玩滑板,她只好每天早上五点出门偷偷练习。
“菜花丫头,侬这么早做什么去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用回头,菜花也知道这是二楼阿P的爷爷。
说来话长,菜花当年随着哥哥阿板,从Ollie星球来到蓝星时,在丁香街遇见了一个玩滑板的小男孩,也就是阿P。
阿P的爷爷是个热心肠,见兄妹两人初来乍到,就将咖啡厅的地下室租给了她和哥哥居住,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当时的阿板,帮阿P爷爷打理咖啡厅,学了一手了得的咖啡手艺。后来阿P爷爷年纪大了,就将一楼的咖啡厅转租给了阿板。经过阿板的改造,才有了现在一楼咖啡店,地下滑板店的布局。
“早啊爷爷!我去上课呢。”菜花回头,将滑板藏在身后,看上去一本正经。
阿P爷爷穿着一件白色丝绸太极服,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通体羽毛嫩黄的腮红鹦鹉。这只鹦鹉因为不太会飞,被阿P取名叫菜鸟。
“我记得你已经上大一了啊,大学也这么早上课吗?”阿P爷爷推了推眼镜,镜片后是一双精明的眼睛:“你是去练滑板对不对?”
鹦鹉菜鸟伸着脖子:“滑板!滑板!”
“嘘!”菜花举起手指放在嘴前,朝菜鸟比了个收声的动作。
“爷爷我先走啦!不要告诉我哥哥!”菜花挥挥手,踩上滑板速度开溜。
之后的几天,菜花都瞒着阿板,早上五点就出门练习。
每天来到梦花街滑板公园时,场上还没有一个人。只有紫色的无尽夏绣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
经过那次粘糕的指点,再加上这段时间刻苦练习,菜花已经成功做出了ollie,只是成功几率还比较低。
绣着“NextTry”字样的马卡龙蓝色鸭舌帽,被她反着戴在头上。
拆解动作,先练点板pop,再练习前脚侧面刷板,最后将动作连起来ollie起跳,努力让双肩保持平衡,让双脚同时踩下去。任何一个步骤没有做到位,都会导致ollie的失败。
一次次摔跤,一次次总结经验,每一个步骤都尽力做标准。当路上行人多起来的时候,菜花已经摔得灰头土脸。
小腿被弹起的滑板打到,红肿了一片,还有几处小擦伤,不过她的心情还不错,因为ollie的成功率又提高了一点点。
菜花哼着歌,坐在滑板上,熟练地给自己的伤口贴上创可贴。
扶正自己的帽子,无意间抬头,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菜花的视线。
阿板!
菜花将屁股从滑板上挪开,迅速放下自己长裤的裤腿,掩盖住腿上的伤口。
“菜花,出来,我看见你了!”
背靠花台的菜花,看着旁边的滑板,急得火烧眉毛。
一个急中生智,就在阿板快要走过来时,菜花顺手把滑板,扔进了花台。花台上的绿化灌木,被突如其来的滑板,砸得花枝乱颤。
“阿板,好巧啊!”菜花抓了抓脸颊,笑得有些僵硬。
“不巧。”阿板沉声说:“你一起床,我就醒了。还想让阿P爷爷给你打掩护?早就发现你这些天不对劲。”
“你是说滑板啊?”菜花摆了摆手:“嗐,其实你不用来抓我,我已经放弃了,太难学了,根本不适合我。你说得对,我就是三分钟热度。”
“……真的?”阿板有些不相信。
“我把滑板都扔了,就在那边花台里。”菜花眨巴眨巴眼睛,伸手随便一指。
阿板顺着菜花的手指看去,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修建地整整齐齐,绿叶上挂着绿化工人喷洒的水滴。
要是滑板真的被扔在这种地方,那这块板就废了,一想到滑板悲惨的结局,他的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
“你不会是想捡回来吧!”菜花连忙抓住阿板的胳膊:“我知道你很爱惜滑板,但是这是我和滑板断绝关系的决心,你不能破坏,否则我可能会反悔的!哥,我饿了,我想吃那边的生煎包。”
菜花很少会叫阿板哥哥,这一声“哥”让阿板眉头都舒展开来。
“……好吧。”阿板强行收回迈出去的脚:“哥去给你买。”
……
午夜12点,阿板的房间熄灯过后,菜花从一楼的窗户翻了出去,朝着滑板公园一路狂奔。
熄灯的滑板公园,有些昏暗,借着街边的路灯,菜花钻进花台,寻找自己扔掉的滑板。
“拜托拜托,千万别丢了。”菜花划拉着灌木丛,一边念叨:“对不起滑板宝贝,姐姐不是故意扔掉你的,也不想和你断绝关系。”
当粘糕踩着滑板,从滑板公园的另外一端,一路滑过来时,就听见花台里菜花的碎碎念。
听见ollie结束落地的脆响,菜花从灌木丛探出头来,看向黑暗中那抹暗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