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的交界处,因而尽管驴车走的慢,可傍晚时还是到达了她所在的村庄。
这村庄名叫上河庄,村庄中的人都姓章。
买了沈芙蓉的那个鳏夫叫章银山,章银山本来会几手狩猎的工夫,再加上家里有地,因而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可早些年有一回上山狩猎时他被山鸡啄瞎了个眼,自此成了独眼龙,再也打不了猎。
他就将这忿懑发泄到自己老婆身上,乃至有次醉酒之后活活将人给打死了。
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正好他老婆是孤儿,无母家无亲人,因此这事就这样遮掩过去了。
家里没有女人不可以,但他家爆的声誉在外,没有人敢给他介绍,也没有人敢嫁,因此他便动了买老婆的心思。
而后沈芙蓉撞过。
快到村庄中时,殷四郎停住了驴车,“小芒,你跟小枫在这儿等,我跟父亲过去就成了。”
这会是傍晚,天还没有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梅小芒的武力值,该不成问题。
“我跟父亲会尽快回来的,有啥事大声的叫我。”他说着将缠在腰际的软剑抽出,放到梅小芒的驴车之上。
上河庄只有几十户人家,非常小,梅小芒在村头发出叫声的话,他听得到。
“成。”梅小芒点头,把梅小枫抱在了怀中,“你跟父亲去吧,没事儿的。”
就村人的武力值,她一个打10个不成问题。
殷四郎又嘱咐了几句,才赶着驴车进了村庄。
几十户人
家分成了两根街,章银山家住在村中间,这会傍晚,每家都升起了炊烟,配着夕阳,看起来非常安静。
只是这安静之下却藏着污浊,想起章银山的事,梅小芒没有了看景致的心情。
她将包着葱油饼的油纸打开,又从陶瓶里倒了一碗水,叫梅小枫吃晚餐。
梅小芒的手艺活儿自不必说,梅小枫咬一口葱油饼喝一口水,吃的津津有味。
他不知道真相,因而这会只有见到沈芙蓉的欣喜。
梅小芒看着他带着笑的小脸,抬起手搓了下他的小脑袋。
且说殷四郎跟梅守礼。
进了村庄,梅守礼一枚心就提起,并且噗通噗通跳的很是厉害,从昨日获知消息到如今,他一个字都没有问。
一是梅小枫一直在,二是他不敢问。
只是听闻她被骗了他便忍不住疼哭,要是亲眼见她的惨状……
他没法想象那个场景。
但是不管他怎样怕,这幕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梅守礼抬起手捶打了下心口,那儿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呼吸不畅。
“四郎,她……究竟是啥状况?”
“被那个名叫薄三的卖货郎给骗了,那卖货郎怎样给她讲的我不知道,但她的实际状况是被带到这儿,跟着一个瞎了个眼的鳏夫过日子。”
殷四郎开口,将沈芙蓉目前的处境简单说了下。
梅守礼听完描述,忍不住又用手捂住了脸,肩头一抖一抖的,轻声的唔咽着。
街上有村人,见着这俩生面孔,一个俊朗一个哭,不禁好奇端详。
殷四郎早已掌握章银山家的具体位置,他也没有找人打听,权当是这一些村人的目光不存在。
距离章银山家还有两户人家时,一个爆戾的男声忽然传来,“你个贱货!做个饭都做不好,看你是皮痒了?”
伴随着这声呼喝,还有小孩稚嫩叫声,“爹爹,打她,打她,她就是刻意将蛋给蒸咸的!”
听见这俩声音,殷四郎浓眉一蹙,内力运转,身体忽然间从驴车上消失,下一瞬,他出现于章银山家的小院中。
章银山正拿着个铁锹,用铁锹的背面冲着沈芙蓉身上拍去。
殷
四郎看到这幕,想也不想地抬腿,直接踢向了章银山的肩头,一脚便将他踢到几米开外。
而后他落在了沈芙蓉身旁,将那个正伸出手不住掐沈芙蓉的小孩提起,他毫不犹疑的把这小孩也丢出,正好扔到章银山身上。
在他的意识中,并没不能打老人小孩女人这种意识,只要是人不可以,哪只怕个六岁的小孩,他依然会出手收拾。
把章银山父子两个丢出,他没有再多看他们眼,他将目光放到沈芙蓉身上。
入目的这人,叫他不禁的露出诧异的神态。
沈芙蓉身穿灰黑色的麻衣,这显然是男人的衣裳,她穿着非常不合身,自然,这也跟她的瘦弱有关系,她整个人瘦脱了形,衣裳穿到她身上,好像套在了根竹杆上。
她低着头,头发犹如鸡棚一般乱七八糟的,脸上的肌肤苍白的好像病人一样。
她神态憔悴,表情麻木。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跟殷四郎记忆中那个妖娆少妇判若二人。
跟前的沈芙蓉好像被抽掉了精气神儿,整个人都枯萎了。
她站原地,反应迟钝,等章银山跟他儿子嚎叫了10多声,才呆呆地抬头去看站她跟前的殷四郎。
殷四郎并没改变,依然是那个挺拔俊朗的少年,沈芙蓉无神的几眼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工夫,然后才出声说,“殷家四郎?”